蘇淺逐漸習慣在美國生活,日複一日。
雷箔均很會逗人開心,他那樂天派性格也總能讓蘇淺在不經意間開懷。
隻她始終還是無法忘記季少寒,似乎生活每個角落中,都能發現他蹤跡
大抵很久前,他就已經融入她生活。
隻那五年間,這種對生活融入淡化。卻又在五年後相遇時強化,如今便如同烙印般留在她思維中,無法剝離出去。
時間飛逝,在不經意間,依然到預產期。
蘇淺生產前一日,蘇俊峰與趙馨顏特意從國內直飛過來紐約。
他們見過雷箔均,自都對他印象不錯,畢竟這種樂天派性格,總不會惹人討厭。
蘇淺進入產房時,按照醫院規定,可進一家屬陪同。
可蘇俊峰心髒不好,自是受不住見女兒痛到臉色蒼白。
趙馨顏則太過感性,尚未進入產房,就已然哭到一發不可收拾。
最終這重擔,也隻能落雷箔均肩上。
他穿藍色陪護服,站產床床前,緊握蘇淺右手。
“沒事,一切有我呢!”他信誓旦旦,雖緊張,但嘴角始終掛弧度。
蘇淺仰望著他,角度刁鑽,但也能看到他額頭上虛汗,忍不住莞爾道:“你怎麼看上去比我還要緊張。”
雷箔均這才想起擦拭額頭汗珠,抿唇緊盯蘇淺臉頰。
縱然有心理準備,可生產時骨縫裂開疼痛,還是全然超乎蘇淺想象。
她緊抓雷箔均手腕,五指指尖已然深深嵌入他皮肉中。
他大抵也是緊張,竟也不覺痛,隻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加油,再堅持一小會就好!再堅持一小會就好!”
可那疼痛還是讓蘇淺精神不覺間恍惚。
“少寒,少寒你在哪?我快要疼死了你知道嗎?”
她喃喃說道。
但那話傳入雷箔均耳中,隻似一根根尖銳刺般徑直刺入他內心。
縱然是再樂天人,終也有苦澀時候。
“沒事,他知道你辛苦,可你總要撐過這段時間。你生的是他孩子,若他知道,一定會興奮到發瘋。”
季少寒會不後發瘋,他是不知道。
但若蘇淺此間生產的是他孩子,他一定會欣喜若狂。
用其他男人的存在來安慰自己心愛女人,這也算得上是偌大諷刺。
“孕婦用力,否則胎兒很難出來。”接生醫生壓低嗓音,用幾乎是警告腔調道。
可此間蘇淺已經用完全部力氣,滿麵都是汗水。
“淺淺,你聽到醫生的話了麼?隻要再一點點力氣,孩子就可出生了。”雷箔均實在不忍,就連嗓音也放低到細不可聞程度。
“可我沒力氣了……”蘇淺那麼說,眼神甚至有些空洞。
雷箔均隻覺心疼,當即道:“醫生,現在能不能改做剖腹產?我想她承受不了這種疼痛……”
但醫生尚未回答,氣若遊絲蘇淺卻是緊抓雷箔均手腕,用細小但卻執拗嗓音道:“不行,我不要剖腹產。”
她隻從母嬰雜誌上看過,順產寶寶身體會更健康。
這是她與他的還讚,她一定讓他健健康康出生長大。
“可是你……”雷箔均切齒,麵孔上盡是心痛神色。
“我可以做到。”蘇淺抿著幹涸嘴唇,有氣無力道。
此間醫生插話進來,打斷兩人交流。
大抵是蘇淺天生骨架較小,有些難產跡象,好在醫生處理得當又加上她毅力驚人,孩子總算是順利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