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歡坐病床邊,握雲墨染左手,輕聲安慰著。
她見季少寒,自也掙紮坐起。
“少寒,你也來了?你不是很忙的嗎?其實我沒事,你沒必要……”
“怎麼會搞成這樣?”季少寒冰冷開口,徑直打斷雲墨染那寒暄話。
他神色極其冷漠,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兒緊張跟關懷。
雲墨染自然也見跟在後麵進來蘇淺,輕微蹙眉。
“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她嗓音很低,說話很慢。
沐瑾歡聽這話,立刻皺眉道:“是你自己摔下去的?墨染,你不需要有顧慮,若是有人故意推你下去,你放心大膽說出來,婆婆會為你做主。”
雲墨染目光再次落蘇淺臉頰上。
後者心不由得打緊。
“是我不相信滾下去,沒有人推我。”她那麼說,帶一點倔強。
蘇淺心中滋味有些複雜,不知是鬆口氣還是怨恨。
畢竟她本就沒有推過她,為何此時偏要在意她的供詞。
雷箔筠在此刻闖入病房,他大概是一路狂奔過來,有些氣喘籲籲。
推門進來,眼中也隻有蘇淺一人而已。
“淺淺,你沒事吧?”
蘇淺使眼色,但後者全然不顧,隻拉著她問東問西,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少寒,你過來坐啊!”雲墨染雙眸中有期待,輕聲對季少寒說道。
季少寒隻麵孔冷漠道:“我還有事,先去忙了。”說完便走,在經過蘇淺時,又對她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麼?與你無關事,你為何要參與進來?”
莫名其妙指責,讓蘇淺一頭霧水。
他是在怪她不該把雲墨染送進醫院?
這家夥也太鐵石心腸了吧!
但蘇淺也確不想在病房繼續待下去,見雲墨染沒大礙,也放心下來,隻簡單寒暄幾句,在雷箔筠陪同下,離開病房。
隻在離開前,她目光與雲墨染眸子相視片刻。
後者目光有些複雜,讓蘇淺一時之間難以名狀。
在回公司途中,雷箔筠還在一臉緊張盯蘇淺。
“開車要看路,我臉上有路標麼?”蘇淺抿唇,沒好氣兒道。
“剛才你在病房不肯說,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臉上傷是怎麼回事了吧?”雷箔筠滿臉關切,就連說話聲也變小心翼翼問道。
“被沐瑾歡打了耳光。”
蘇淺話說很平靜。
但這話傳到雷箔筠耳中,自然效果被誇大無數倍。
他猛然踩下刹車,蘇淺身子前晃,險些被安全帶勒到背過氣兒去。
“你幹什麼?!”她轉眸,怒視雷箔筠。
但顯然雷箔筠憤怒更甚:“她憑什麼打你耳光?這是犯法,你怎不早說,我必須回去跟她理論,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蘇淺心累,揉額頭道:“我現在頭很疼,就像早點回去,安安靜靜睡上一覺,你別鬧了成麼?”
大抵是她那疲倦口吻終究打動雷箔筠,讓他憤怒稍稍收斂,但仍舊不悅:“就這耳光,我們完全可以聘請律師起訴她。”
“為了賠償金?”蘇淺單手支撐下巴,略顯木然道。
“這不僅僅是錢問題。”車重新行駛,雷箔筠兀自怒氣不減:“這關係到人身權利,他打你侵犯你人身權,你當然是要捍衛自己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