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的。顧白淺被她老爸保釋出來,她那麼愛司徒旭,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顧家的勢力不容小覷。”海沙唇角一勾,笑容嫵媚而性感,卻帶著冰冷的疏遠——
“能被警察請過去而後又安全地送回來,顧家老爺子可不是吃軟飯的。”
“我知道。”戈靈拽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扣進了手掌心,她的聲音低沉,透著一股自暴自棄,“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她當然知道顧白淺會恨她,可是一個連自己都恨自己的人,還有什麼理由去乞求別人的原諒。她是不喜歡顧白淺,但是在愛情這方麵,她卻不得不認輸。
如果是顧白淺,她應該不會做出開槍那樣的事情。她會選擇和司徒旭共同麵對生死。
可是,她辦不到!她知道,司徒旭若真的被警察抓住,是真的連生還的機會都沒有的。沈睿哲一定會拚盡全力將司徒旭掰倒。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麵。
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司徒旭的性命,但是她無法看著他的生命白白消逝。
“……”海沙聳了聳肩,口吻中帶了點惋惜,“你隨意。要是哪天反悔了,BlueMoon隨時歡迎你。你的身手不錯,還是可以替我做事情的。”
“沙沙,我的身手也很好,為什麼我就不能進BlueMoon?”一旁的男人不甘地埋怨道。
“行啊。”海沙笑著向男人靠近,白皙光滑的手臂環上了男人的頸部,性感的紅唇曖昧地摩擦著男人的薄唇,嘴角的笑容妖冶,細長的丹鳳眼風情萬種地眨了眨,“你認為我比較厲害還是你比較厲害?”
“當然是你了。”男人受寵若驚地看著海沙,滾燙的手掌攀上了海沙纖細的腰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帶著喜悅和滿足。
“那就對了!”海沙曲腿猛地朝男人的私密處用力一頂,臉上的笑意極其冰冷,“連我都打不過的人,這輩子都別想進BlueMoon!”
“啊——”男人痛苦地蹲在了身上,蜷縮著身子,臉色煞白一片,泛著細密的汗珠。好看的眼睛裏帶著濃濃的委屈意味,扁了扁嘴,一臉哀戚被欺負的小孩子可憐樣。#@$&
“既然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戈靈站直了身徑直往外走去,清冷的聲音不帶情感,“讓樓下的保鏢不要跟著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如果你沒有收回命令,難保我不會將他打傻。”
“咳咳。”男人立即隱去了臉上痛苦的神色,訕笑著說道,“這不擔心你的安危嘛,所以想派個人保護你。”
“不必了,多謝。”戈靈的聲音依然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感情,“真想知道司徒旭到底有沒有死,你們應該去七日酒店的後山查看,調查我是不會有結果的。”
沒有人會理解她心中的痛,沒有人會知道在那冷靜平淡的表情下是即將崩潰的悲傷。
拿槍對準了司徒旭,最痛的人是她!%&(&
她明明那麼愛他,她明明都準備隱藏一切罪證和秘密了,結果她還是輸了,輸在殘酷的事實麵前。
“戈靈,到時候叫沈警官稍稍手下留情一下。”海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很喜歡那架鋼琴。”
戈靈的步子頓了頓,唇角揚起一抹苦澀,而後繼續向外麵走了出去。
深秋的風依然冰涼,呼嘯而過的時候似乎向刀片劃過,尖銳的疼痛順著臉一直蔓延到了心尖。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好像是凶猛的野獸在淒厲地慘叫著,不由讓人心上一寒。
戈靈不想回家。
她已經從柳家搬了出來,柳千夏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時候,眼裏劃過一抹難以置信和被欺騙的怒意。可是她懶得解釋了,她覺得心已經累到就連每次的跳動都要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
恨吧,罵吧,反正她現在是連一丁點的反抗能力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好在意了。
帶著鹹味的海風凶猛地吹了過來,咆哮的海浪聲似乎要撞碎人的耳膜一般,漆黑的夜空像是別人打翻的墨水沾染了白紙一般,蒼穹黑得無星無月。
怎麼走到這個山頭的,戈靈也不清楚,隻是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站在了山崖上,也許低頭認真審視,還是可以看見從司徒旭身下流下的血液幹涸地印在了地上,宛若世界上最絢爛的煙花,卻演繹了無數的哀痛和悲傷。
“你果然在這邊。”身後傳來了男人溫和清潤的聲音,摻雜著猛烈的風在那一瞬間竟然有種冰冷的錯覺。
“來這邊看看。”戈靈沒有回頭看身後的男人,強勁的風吹著她單薄得過分的身子,她下意識地攬緊了衣服,淡漠地說道,“你沒有去BlueMo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