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必再說了。”無慘伸出手打斷了井隆的話,腳步停頓了下來“和你這個木頭腦袋糾纏還不如去見見那個孩子。”

“正好。”他望著麵前有些氣派的寬闊大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繼國夫人說我有時間的話可以經常去見見他。”

“敲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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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三疊大小的房間就是繼國緣一的所有。

對於從小不受父親待見,被視為‘不祥之子’的他來說,父親的親愛是可望不可求的東西。

他也曾經為此難受過一段時間,但現在已經不會了。

因為他有可以依賴的母親和兄長,還有一個不知道該怎麼看待的漂亮老師。

鬼舞辻無慘。

“嘩啦。”

狹長的毛筆在紙上一劃而過,少年背脊筆直的端坐在桌案麵前,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拿捏著筆杆,書寫的姿態毫無破綻可言。

【你相信命運嗎?緣一君。】

無慘與他初次見麵時說的話被他在腦海中反複回想。緣一微微眯起那雙朱紅色的眼眸,將麵前寫有靜字的紙張抽出放置一邊,繼續在空白的白紙上書寫。

他下筆時筆鋒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寫出的字跡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若非親眼所見,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孩子居然能有一手可以媲美書法大家的字。

然而這一手字隻是緣一在模仿無慘的筆跡而已。

他在那天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不厭其煩的重複寫這個字,對他說寫字可以靜心。

所以緣一也就記了下來,一直在用這個方法靜心。

可不知為何他無法對這樣溫柔的無慘產生什麼好感。

【我覺得我與你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那個時候他在這裏跟他說話時的眼神很奇怪。

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卻又突然間放鬆了下來。

【就如同花與葉,水與魚,它們的相遇從出生開始,至死亡結束。】

他的話總是莫名奇妙的晦澀,緣一不僅聽不明白,問他他也隻是搖搖頭不說清楚。

但是……

【我覺得我們也亦是如此。】

“嘶啦!”

紙張被撕裂的聲音將緣一走神的意識拉回,他怔怔的望著桌案上被劃開的紙張許久,將毛筆放入了一旁有水的筆桶裏洗淨後掛回了筆架上麵。

【我在看到你之後就深刻感受了我和你相互交纏的命運。】

【但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懂這些,你還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明白。】

緣一將其他完好的紙張收好放在一邊,呆呆的坐在桌案前回想著無慘之前跟他說話的場景。

【我會指引你的,緣一君。】梅紅色的眼眸似乎看到了更為遙遠的東西,名為無慘的男人露出了漂亮的笑容,美的有些晃眼【因為隻有你才能……】

【……】

他最後的話語被緣一銘記在心靈深處,默默的鎖在了記憶當中。

直到那個男人離去的時候緣一都沒有跟他說,他其實也有著和對方一樣的感覺。

他們兩個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