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

“他是無慘大人的弟子來著。”

對於擁有無慘濾鏡的井隆來說,任何本該異常或者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旦牽扯到無慘就會變得非常合理。所以連帶著緣一的表現也被他用這般的思考方式給解決了。

“不愧是無慘大人的弟子,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我曾經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在一番神奇的感慨過後,井隆很淡定的選擇了繼續觀望。

“剛才我的樣子,你看的很清楚吧。”無慘將逐漸愈合的掌心攤開給緣一看“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緣一有些疑惑的看了無慘一眼,思考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老師。”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哈哈,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無慘先是笑了兩聲,隨後歎著氣對緣一說道:“不過很遺憾,這很不正常。”

“一般人的身體在受傷後根本無法立刻愈合傷口,更別說像我這樣控製自己的手臂變形甚至是製造物品。”

“你之所以覺得正常是因為你對外界的事物並不了解,其次就是你對別人並不了解,更重要的是你對你自己都不了解。”

“我對我自己……不了解?”緣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語氣當中滿是困惑“我不明白,老師。”

“我和別人有哪裏不一樣嗎?”

“普通人是看不到別人體內的,緣一。”無慘的回答令緣一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有能夠透視他人,清楚的觀察到對方內髒運作的力量。”

“他們也做不到四五年不說話還能流利的開口發聲。”

“普通小孩子也不可能像你這樣從來不會向母親撒嬌,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隱藏的跟沒有一樣。”

“更殘酷的是……緣一。”他將緣一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你連這點都沒有意識到。”

“你明明愛著你的母親卻從沒有向她求抱或者撒嬌,甚至不對她笑過一次。”

“你喜歡你的哥哥卻沒向他表述你對他禮物的珍惜,沒有告訴他他的關心令你很開心。”

“你甚至沒有因為開心和痛苦的事情哭過,明明你有這麼多流淚的理由。”

“緣一……你還覺得你和那些普通人是一樣的嗎?”

緣一沒有說話,或者說現在的他完全無法回答無慘的問題。

他的世界非常狹隘,是一個僅有不到三疊大小的房間。十幾天前他才剛剛開始認字,同樣也是生平第一次開口說話。

他的認知都是從母親,從哥哥甚至是從父親那裏得到的些許細小的話語構成,空洞蒼白的沒有一絲屬於他的痕跡。

他甚至以為這個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樣擁有著透視他人的能力,直至現在才被無慘告知他和他認識的那些人,包括母親和哥哥在內都不一樣。

他感到自己的胸口悶悶的,有點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