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海高峰,王思遠看著高懸於空的藍月經曆了一次陰晴圓缺,身後是一張石桌,三張石凳,樸素的不像是在招待貴客。

對於這場由他起頭,斷定魔世局勢的這一局實質上王思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確定性。

他既不是算無遺策的諸葛,更不是洞察人心的司馬,他隻是基於魔世之人性情極端,易大喜大悲大怒的情況才發出的那兩封信。

成了,那麼他就舉行預定好的下一步計劃,不成,那就讓策君公子開明再給他出個主意。

至於管理國家,事情政務這非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他特地準備了一些現代政治理論基礎的書籍,然後就這麼淡定的把這些事情統統丟給了戮世摩羅和公子開明,讓他們一邊參考國情和理論內容,一邊進行工作。

從實際來講,這七天時間做的還是不錯的,鑒於三尊的微信和策君的智謀,整個修羅國度並沒有出現什麼波動,哪怕帝鬼死了,也隻是做了個衣冠塚草草了事。

因為現任帝尊,就在沉淪海高峰以武會敵

“噠噠噠噠”

不多時,隻聞遠處傳來馬蹄之聲。王思遠轉身凝視,卻見四隻白骨夢魘馬腳步飛快衝來,身後正拉著一座黑色轎輦,內裏傳出一道蒼老之聲。

“征塵萬頃祭蒼茫,掌天兮,蒸河吞頂峰。”聲雖蒼老,但詩句霸道。有傲然臨世,所向睥睨之意,可見其之傲氣。

“殤魂百世戰大荒,拓疆兮,崩雲從應龍”

詩句吟罷的瞬間車架剛好停步,一道身影從轎輦之中飛出,坐落於石凳之上。隻見他身披墨綠黑袍,長長白發垂於耳邊,露出一張滄桑遍布,滿是溝壑的老人麵孔。

然而他的眼神冷漠睥睨,看向王思遠的眼光居高臨下,不屑一顧。那是一雙非常人,亦非老者的眼睛,炯炯有神,光芒四射。

“太年輕了。”他一開口便是這般話語“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成了帝尊就敢叫囂前輩,也不怕誤了自身性命。”

“如果我是黃口小兒,那你這位不敢不來的疆主又算得上是什麼呢”王思遠唇角勾起,麵帶微笑,語氣似嘲諷卻平靜溫和,仿若是在勸諫“你若真的瞧不起我,又何必受了我那氣就這麼急匆匆的衝過來”

“不如當日就起兵直攻沉淪海,讓我們在戰場上殺個你死我活不是更好。”

“說到底還不是在怕麼。”他垂下眼簾,笑的更深了“怕我與勝弦主真的聯合,直攻凶嶽疆朝”

“哼哼,聽你這話,你似乎還未曾跟勝弦主聯盟。”

“若你不來,勝弦主來了我就和她聯盟,若她沒來,你來了我就和你談談,若你們兩個都沒來,那我就換另一個辦法”王思遠絲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時間不多,沒有那麼多興趣陪你玩勾心鬥角的遊戲。”

“反正三家當中就你最麻煩,無論情況會是怎麼樣,我肯定都會拿你應龍師先開刀。”

“哦”應龍師眉頭一挑,不怒反笑“就你你讀過兵書嗎”

“不曾。”王思遠搖頭。

“你上過戰場嗎”

“僅有寥寥幾次。”

“你打過勝仗嗎”

“慚愧,我都算是給別人打下手的,贏是贏了,不過也就那樣。”

“那你算什麼”應龍師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這種不懂兵法,經驗匱乏,隻是給別人打下手的無能之輩,還想打贏凶嶽疆朝嗎”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錯了。”王思遠淡淡說道“我可從沒有說過,我要跟你玩戰爭。”

“戰爭這種事情,我不懂,所以和你們對打的隻有三尊和策君,我呢,我隻負責一件事情。”

他拿起石桌上早已備好的酒壺給應龍師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口中吐出兩個字。

“斬首。”

“就這樣”應龍師瞪大了眼睛,頓感荒謬“這就是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