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的時候，露嬤嬤的屍體還保持著原狀。
進入房間的人被她身上濃鬱的尿騷味給熏到了，全都掩著嘴鼻，皺著眉頭看向屍體，卻被露嬤嬤瞪圓雙眼，驚恐猙獰的神情嚇到。
“太醫，露嬤嬤是怎麼死的？”凝香掩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太醫本以為是來給皇後診治的，沒想到竟是看這個下賤宮人的屍首，當下心情十分鬱悶，但礙於皇後的身份和威嚴，也不敢抱怨。
略略瞧過之後，太醫僵硬道：“這位嬤嬤是驚嚇過度而死的。”
“什麼？嚇死的，她被什麼嚇死的？”
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這些人當中就屬露嬤嬤的膽子最大，值夜從來不害怕，怎麼會被嚇死呢。
太醫搖頭，他怎麼可能能看出露嬤嬤是被什麼嚇死的啊。不過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看來這個嬤嬤壞事做得太多，報應不爽啊！
“這個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凝香將太醫送走之後便回了皇後，皇後亦是問了同樣的問題。
凝香垂首回道：“太醫看不出露嬤嬤是被什麼嚇死的，看樣子是嚇得不輕。”
都嚇死了，能輕嗎？
因著露嬤嬤突然死去，甘嬤嬤被重新叫進內殿伺候皇後。
她也知道露嬤嬤被嚇死的事情，雖說在尹家的時候二人就開始共事，然甘嬤嬤並不喜歡露嬤嬤總是教唆和協助皇後害人，露嬤嬤也不喜歡她總是一副講規矩的刻板樣。
“娘娘，露嬤嬤做過的虧心事太多了，半夜被嚇死也不足為奇。”甘嬤嬤突然開口道。
皇後驚愕的抬頭看向她，眼底似乎有些迷茫，隨後變得嘲諷憤怒。
“甘嬤嬤，你的意思是本宮也做了不少虧心事，也會被鬼纏身，被嚇死咯？”
其實楚華衣也想過要來嚇皇後的，隻是當晚時間不夠，且皇後寢宮外守衛頗多，不好行事，所以作罷。
突然被皇後質問一番，甘嬤嬤臉上無波無瀾，“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娘娘多慮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皇後微眯著雙眼，不依不饒。
無奈之下，甘嬤嬤實話實說，“露嬤嬤親手害死的人太多，手法太殘忍。前兩日，她將靜公主的貼身侍女帶到荒廢的宮殿中，將人投入了荒井裏，生死未卜。前兩年，她與老太監虐殺了宮女小娥，把屍體隨意的扔到了亂葬崗……”
甘嬤嬤清楚明了的羅列出被露嬤嬤加害過的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在皇後的授意之下做的。
越聽她說話，皇後的臉色越慘白難看，早知道就不讓她回來伺候，讓她繼續待在後院中調教宮人做粗活，也好過讓她來這裏這麼氣自己。
“甘嬤嬤，你還是回後院去吧。”皇後疲倦的說道。
“是！”甘嬤嬤愉快的應了一聲，腳步輕鬆的退了出去。
此時，淩雲霄在入宮的路上，與他同行的還有蘇雪穎。
馬車上，蘇雪穎依偎在淩雲霄懷裏，聲音溫軟道：“也不知道母後這麼早著急的催殿下進宮所為何事。”
“母後向來穩重，應該是出了大事！”淩雲霄臉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