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辭簫的葬禮上,哭聲一片。
那些在開業儀式前收到梨花香送出禮品的賓客們都陸陸續續的來參加風辭簫的葬禮。
“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賢明,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祁大爺哭得聲音淒涼,他是為梨花香感到心痛。
極度疼痛之後,就是對一切的麻木,梨花香的腦子似乎被掏空了,她兩眼呆滯,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與女兒風嫵思一起,傻傻地跪在風辭簫的靈柩旁。母女倆都穿著白色的喪衣。
“開業儀式怎麼變成葬禮了?”
“怎麼會這樣啊?”
“孤兒寡母以後可怎麼辦哪?”
……
賓客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遍地哀聲歎氣。
“真是,來都來了,大家熱鬧一下,別這樣了!”場麵過於悲傷,作為梨花香好友的冷秋桐,實在不忍看下去,於是主動過來勸大家分頭散去喝酒。
“是啊,大家喝點吧,喝點。”眾人紛紛散到擺好的酒席上。這幾桌酒席,原本是為慶祝開業而設的,現在,卻變成了送葬酒席。
梨花香目光呆滯地看著風辭簫的遺像,遺像是好友冷秋桐剛剛托熟人畫好的,畫得還真像,惟妙惟肖的,那眉眼淺淺的笑意跟風辭簫生前一模一樣。
“相公!相公啊!”
靈堂上突然闖進一個鬢發淩亂的年輕女子,女子哭聲淒厲。跟梨花香一樣,女子同樣穿著白色喪衣,隻是,她腆著一個大肚子,一看就知是有孕在身。她闖進來,眾目睽睽之下,跪在風辭簫的遺像前,痛呼,“相公!你怎麼那麼恨心啊,撇下我們娘兒倆,現在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以後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呀?嗚嗚……,你答應過給我們娘倆安一個家的,可如今……你卻撇下我們不管了?嗚嗚……”
盡管淚雨滂沱,盡管腆著個大肚子,容貌雖然說不上傾國傾城,女子看起來倒也眉目清秀,骨子裏頭隱隱的透著幾分妖媚之氣。
不僅是梨花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到年輕女子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部人都在靜觀其變,也有少數幾個人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年輕女子隻是反反複複地哭著同樣的內容,對著風辭簫的遺像口口聲聲哭喊,“相公!相公,那些誓言你都忘了嗎?嗚嗚……,你說過照顧我一輩子的,嗚嗚……,現在,我該怎麼辦哪,我怎麼辦?”
“大肚子姐姐。”風嫵思突然叫起來。
“大肚子姐姐?”冷秋桐耳尖,她的聽覺特別敏銳,在如此吵鬧的場合中,風嫵思不太高的聲音她都能聽見。
冷秋桐立即蹲到風嫵思麵前,“嫵思啊,你說的這個大肚子姐姐,她是誰啊?”
“就是教我做花的那個姐姐啊。”
難道,這個女子跟她方才在醒獅店見到的那個黃衣女子同一個人?難道,這個女子就是人們傳言的,風辭簫背著梨花香養的小妾?冷秋桐心裏暗想著,便慢慢移步過來攙起那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子,明知故問道,“你是誰?”
“相公!嗚嗚……”年輕女子淚眼朦朦地昂望著風辭簫的遺像,絲毫不理會冷秋桐的問話。
“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我在跟你說話呢。”冷秋桐有些許的不耐煩起來。
年輕女子還隻是一味的哭喊。
“你沒聽見嗎?”冷秋桐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我說你這個人是有病還是怎麼回事,你仔細看看,這個人是你相公嗎?”
“唔唔,嗚嗚……”女子哭得肝腸寸斷,“相公啊,唔唔……,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冷秋桐頓時沒了主意,她回頭看看梨花香,希望梨花香能夠表個態,可是梨花香卻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其實,她的心早已是撕裂的痛。事實不明擺著嗎?相公風辭簫背著她在外麵偷偷養了小妾,難怪,這些日子總不見風辭簫有銀兩回來,他們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的,原來……。風辭簫養小妾她不反對,她難過的是,相公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把人娶回家?其實她很理解風辭簫的壓力,他若不生個兒子,他在養父母家就沒有地位。風辭簫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反而讓她感到痛心和不齒。
“哎喲,肚子痛!”年輕女子哭著哭著,突然捧起隆重的大肚子滾到地上,哀號起來,“我快要生了,哎喲……”
“你沒事吧?”同為女人,自己也經曆過生產之痛,終究是於心不忍,梨花香見狀急忙過來,攙住年輕女子,“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