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弱女子,因為梨花香的緣故,自此得了自由。以及那兩個大漢了得了銀兩,各自攜家出逃隱居別地,掠過不題。
單說錦太郎將梨花香引出怡情閣,兩人走在景色怡人的花園裏,麵對一湖瀲灩,錦太郎回頭笑吟吟地看著梨花香,道,“夫人,還認得我嗎?”
梨花香怔怔地看著他,搖搖頭。
“我是錦太郎啊。”
“我們認識嗎?”梨花香疑惑道。她是認識一個叫錦太郎的男子,可不是眼前的這個年輕公子。
“你跟我來。”錦太郎微微一笑,引著梨花香繞過一座假山,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停住腳。待錦太郎再度轉回身來,麵對梨花香的時候。
“啊,是你?”梨花香嚇了一大跳,這個錦太郎果真是她認識的那個錦太郎。
“對。”錦太郎笑笑,麵部肌肉顯得有些僵硬。看人的眼神就像當初梨花香見到的那樣,也是怪怪的。
“你,你會易容?”梨花香道。
“很奇怪嗎?”錦太郎說著,右手在臉上輕輕的一抹,一張假皮抓在他手上,又複原到那張英俊好看的公子臉麵。
“幹嘛要把自己弄醜?”梨花香真沒想到,他的真麵目這麼好看。
錦太郎俊目閃避了一下,輕聲歎了口氣,“弄著玩的。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好嗎?”
“非常不好!”
“怎麼說?你在龍池酒莊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梨花香低低頭,半晌方道,“是酒莊老板娘送我來這兒的。”
“你不喜歡這兒嗎?”錦太郎眼睛看一下四周,“這兒環境不錯。”
“我不想呆在這種地方。”
“這可是賺大錢的地方。”
“不適合我。”
“那你想找什麼樣的活兒?”錦太郎俊目閃閃發亮,他又發現了梨花香身上的一個亮點。
“我也不知道。”梨花香心情低落地搖搖頭,忽然語氣一轉,“對了,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好像我在哪裏都能遇到你。”
“緣份唄。”錦太郎笑笑。
“你跟這裏的姐妹好像很熟。”梨花香道。
“嘿嘿!”錦太郎撓撓頭,隻是傻笑。其實他跟這裏的姐妹何止是熟那麼簡單。
其實,梨花香之所以會在聚月樓裏,都是錦太郎的一手安排。他隻是想通過龍池酒莊的手把梨花香賣給燕夫人,從燕夫人那兒誑得五百兩黃金去耍玩。至於他跟燕夫人是什麼關係,他拿那五百兩黃金去作什麼用途,這裏暫且不提,往後會提到的。
“飄飄啊,在千山暮離開中原回番外之前,你得抓緊時間帶他去你爹的石器園逛逛。”
“娘,他要是不肯去,我也沒有辦法。”
“中原大部份好玉都埋在我們鄭氏石器園底下,多少大莊園主想參一份子進來都不能夠,你盡管想辦法帶他去,他若去看了,我不相信他不動心。”
話說那天午後,雲飄飄與千山暮離開龍池酒莊,騎馬一路疾馳,翻過一座石頭山,半山腰的羊腸小道上,遠遠就看到山腳下鄭氏石器園恢宏的建築,還有建築周圍那些招搖地露出地麵的大塊大塊色彩斑斕的石頭,雲飄飄突然想起娘親鄭美妃早上跟她說的那番話,勒住馬,眼睛望著底下林木莽莽與恢宏建築的交相輝映,說道,“千山暮大哥,底下就是我們家的石器園。”
“哦,架子看起來還是蠻有氣勢的。”千山暮目光平靜地看著下麵。
“那當然,號稱中原第一嘛。”雲飄飄臉上隱隱有傲人之色。
聞言,千山暮眼神遊移了一下,大概是覺得雲飄飄有些大言不慚,但他最終沒說什麼。
“你不想去看看嗎?”雲飄飄道。
千山暮搖搖頭。
“你來中原,卻連我們家的石器園都沒去過,那就等於白來一趟了。”雲飄飄暗暗著急。
千山暮無動於衷,動動馬僵繩,似有策馬離去之意。
雲飄飄見狀,突然心生一計,策馬前驅了幾步,兩腿暗暗使了一下巧,馬兒一聲嘶鳴,雲飄飄竟連同馬兒一起失蹄從山腰上滾落而下。
那半山腰到山腳下,也有數百丈高。原以為,千山暮一定會來救自己,豈知,雲飄飄隻看到黑影一晃,那匹馬兒竟已被千山暮穩穩妥妥地搶回了小道上。而她自己呢,隻能順著山坡一路往下滾,事已至此,她隻能一裝到底,別無選擇。
當她滾到山腳下的時候,卻發現千山暮已經在那兒等她了。他不偏不倚,像一尊雕像一樣,站在她剛好落腳的地方。
“你安的什麼心?”雲飄飄從地上爬起來,拂拂衣衫上的枯枝敗葉,衝著千山暮就嚷,她簡直氣不打一處出。
“我倒想問問,你安的什麼心?”千山暮麵無表情地反問。
“嗬,你明明看見我滾下來了,卻無動於衷!”
“我得先救馬兒呀。”千山暮很冷血。
“難道人命倒不如馬命了?”雲飄飄委屈得白眼直翻。
“一個連自己騎乘的牲畜都不懂得憐恤的人,她的命自然不值錢。那匹馬兒如果一直滾下來的話,估計會九死一生,可是你呢?”千山暮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戲謔也像是責備,隻是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如水,“你以後少在我麵前耍這種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