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守在外麵的侍女一番鬥智鬥勇,梨花香總算得以闖入千山暮的寢宮。
“山暮,山暮……”
立在門外叫喚了良久,均不見裏麵有應答聲,梨花香遲疑著推開發虛掩的門,大著膽子摸進來。
“山暮……”
不見應答聲。
屋裏靜悄悄的,氤氳著一股沈重的酒氣。
“山暮,”循著酒氣尋來,梨花香總算見著了千山暮,他整個人弓身躺在大床腳下,而大床上麵呢,卻臥著幾個酒葫蘆。
“山暮,”梨花香飛撲過去,用力挽起千山暮。
千山暮雖然喝得酩酊大醉,然,他的腦子是清醒的。他微微睜開雙眼,“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喝了這麼多?”梨花香道。
“我真是個混蛋。”千山暮自責道。
“不,你不要說那種話。”
“覺得愛你,可以包容一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來氣。”
“想生氣就生氣吧,想罵我就罵吧。”
“不,我就當作沒聽見,我要徹底忘掉錦太郎,不要再跟我提那件事。”
“山暮,”梨花香淚眼朦朧起來,“我真覺得很幸福,能成為孩子們的娘親,孩子們那麼標致乖巧,我作為她們的娘親,感到非常自豪。可是,看到你這麼難過,我第一次想過,如果我不是孩子們的娘親,該對你多好,如果我沒有成過親,沒有生過孩子,該多好啊!”
千山暮抬起手,輕輕揩去梨花香臉上的淚水,“不,我,因為你是孩子們的娘才喜歡上你的,看到你那麼疼孩子們,我就覺得很幸福,因為是你,所以才喜歡上你的。”
“謝謝你。”淚水再次從梨花香眼裏洶湧而出。
千山暮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之後,梨花香道,“你該休息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在起身的瞬間,千山暮卻一把抓住了梨花香的手腕,“你別走!”
梨花香一驚,“你喝多了,明天再說,我先回去了。”
千山暮就是執著梨花香的手不放。
“山暮。”
這當兒,顏眉竟然闖進來了,“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千山暮執著梨花香的手鬆開了,兩人一齊站起來。
梨花香連忙揩揩眼角的淚痕,給顏眉行禮。
顏眉眼睛在千山暮和梨花香身上輪番打量,“趁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開始一起過日子了?”
千山暮看一眼梨花香,然後視線落在顏眉臉上,冷冷的道,“你不要亂說,來這裏幹什麼?”
“我回中原的理由隻有一個,就是來準備你的婚事的。”
梨花香抹抹臉上的淚痕,道聲“我先走了。”
孰料腳步剛移開,千山暮風馳電掣地撲過來,緊緊拽住梨花香雙臂,“你別走!要走的不是你。”
“山暮,別這樣。”梨花香哀求地看著千山暮,“對你娘親不要這樣做。我會給你消息的。”
看著梨花香那哀切的眼神,千山暮鬆開了手,放梨花香離去。
梨花香一走,顏眉便發話了,“你開始隨便活下去了嗎?一整天不見客不理事務,就是為了喝酒,跟那個女人鬼混嗎?真不像話。”
千山暮背對著顏眉,“不要再刁難人,鄭氏石器園購贖近在眼前,你還有工夫跟那女人喝酒,你也要跟你爹一樣被女人糊弄,毀了你的前途嗎?”
“不要再跟我提父王了,父王是父王,我是我。父王為什麼要離開你,你還不知道嗎?那都是因為你俗不可耐的根性,其實你一點都不愛我父王,光看家庭環境成了親,讓自己痛苦了一輩子,現在還叫我走你們的老路。”千山暮吼道。
“對,我俗不可耐,所以我更不能原諒她!那女的名聲不好,三個孩子各有爹爹,跟她成親,隻會痛苦的。我怎麼能容忍你這樣過呢?我自己的相公就算了,可不能讓兒子也因為女人毀掉!我不能那麼做!因為我俗不可耐,所以不能那麼做!”顏眉也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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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姐姐真的會來嗎?怎麼還不來啊?”
在燕夫人的茶館裏左等右等不見沈芍藥的影子,錦太郎好不煩躁。
“幹嘛那麼坐立不安?乖乖等著!她說要來,肯定會來的。”燕夫人道口中雖這麼說,心裏其實早慌作了一團,“沈姐姐也真是的,有事耽擱就讓人過來說一聲嘛。讓我坐著幹等。”
憂慮間,抬眼看向門口,果見沈芍藥來了,燕夫人興奮得連忙從座位上一蹦而起,速速迎向沈芍藥,一邊含笑道,“沈姐姐,剛才還有人來說要買別院來著,你來的這麼巧。”
沈芍藥看到錦太郎也在場,便不悅道,“這家夥來這兒幹什麼?”
“呃,我隻是路過而已。上次還去衙門給你作證了呢,不要太過份嘛。”錦太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