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清軻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高盼盼真的是異想天開。
“高小姐,你再怎麼做,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就好好的接受現實吧。”
一塵站在高盼盼的麵前,對她輕輕的說著。
“不不不,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裏,我要走!”
高盼盼的整個身上都是在寫著抗拒,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因為自己已經一口咬定就是慕清軻的孩子了。
“不行,慕總交代過,高小姐現在懷著身孕,,不好隨意走動,所以要把你好好的看著,等孩子拿出來之後,你想去哪裏我們絕對不會攔著你。”
一塵對高盼盼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地敲打在了高盼盼的心上。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肯定是沒戲了,不行了。
人生在世,種種濃淡、輕重的情感皆須經曆時間火燎方能證成金剛不壞。朋友如此,夫妻如此,血緣至親亦是。當情愫萌生之時,誰不是一朵心花怒放,其欣喜之狀,仿佛擋得住任何一場暴風雨。然而,當這情感灰飛煙滅,其憤懣之心,又恨不得將世界一手捏碎。人生這門功課,說穿容易,看透難,是以,人人一身糾纏。
高盼盼被迫過認真而徹底的日子,對生命天生有一種敬畏感,不允許有任何的改變,這是唯一的出路,她經常掛在口頭上的就是這句話。實際上通過圓心的直線有無數條,生活方式也是多種多樣。所有的改變都是一種深思熟慮過後的奇跡,每一瞬間奇跡都在發生。
回憶永遠是有著優美動人的形態,令人複述往事的時候,不知不覺到一種經過臆想和虛榮的修複之後變得接近完美的幻象中去。無論當初經曆那些事實的時候,是多麼的不堪和不齒。盡管這種飲鴆止渴的告解,總是使得貪戀過往的人在這個不斷往前奔跑的世界裏,注定不能夠走得太遠。當然,在這個把回頭看做軟弱和恥辱的世界上,走得再遠,也終究達不到想要的永遠;走得再近,也終究回不到想要的夢境。人永遠是一群被內心的遺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夾在生命裏的單行道上,走不遠,也回不去。
沈歡欣覺得所謂有趣的靈魂,實際上就是這個人的信息密度和知識層麵,都遠高於你,並願意俯下身去聽你說那毫無營養的廢話和你交流,提出一些你沒有聽過的觀點,顛覆了你短淺的想象力及三觀。
當沈歡欣聽到風從她的耳旁呼嘯著掠過,那一刻沈歡欣的心狂喜著猛烈地跳動,她愛這艱難又拚盡了全力的每一天,她會懷念所有的這些曲折。
碰到好的歡喜的東西,總是要留得一份清淡餘地,才會有中正的情緣。有時會故意的若即若離。因極希望它存在並且長久。所以,不容許自己沉溺。沈歡欣一直以來就是如此自製。
沈歡欣先是太膽小,明知不該做的事卻不敢不做;後來也還是太膽小,明知該做的事卻不敢去做。
那些因舍而空出的,必有更好的東西來填補,那些舍去的並未消失,是為了生發更好的而存在。
不安感是沈歡欣人生的支柱,一切事情的因由。為了消除這種不安,她拚盡了所有的力氣。
無法達成的目標才是沈歡欣的目標,迂回曲折的路才是她想走的路,而每次的歇息,總是帶來新的向往。等走過更多迂回曲折的路,等無數的美夢成真後,沈歡欣才會感覺失望,才會明白其中的真義。所有的極端與對立都告消失之處,即是涅槃。
如果沈歡欣的潛意識裏,有一些自己還沒有處理好的衝突、矛盾、被壓抑了的渴望,沈歡欣雖然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它們卻會發生在外部世界裏,顯得像是沈歡欣自己的命運。
所以,生命裏第一個愛戀的對象應該是自己,寫詩給自己,與自己對話,在一個空間裏安靜下來,聆聽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我相信,這個生命走出去時不會慌張。相反的,一個在外麵如無頭蒼蠅亂闖的生命,最怕孤獨。
事情往往是這樣的,如果沈歡欣生了一種病,然後發現到處都是同病者,沈歡欣要是丟失了一隻狗,隨後發現滿街都是流浪狗,卻都不是她自己丟的那一隻。人的境遇是一種篩子,篩選了落到我們視野裏的人和事,人一旦掉到一種境遇裏,就會變成吸鐵石,把鐵屑都吸到身邊來。
沈歡欣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裏麵,看著窗外的那棵樹已經落完了樹葉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慢慢的離她而去了。
南城已經深秋了,現在沈歡欣才感覺到自己身上慢慢的不知不覺就湧發出來一絲絲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