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本來就是如此。

事實上,有些人就是比別人聰明睿智,有些人就是比別人享有更多的機會,因為他們生來如此,有些男人比別的男人掙錢多,有些女士做的蛋糕比別的女士更勝一籌——總而言之,有些人天生就比大多數普通人具有更高的天賦和才華。

在街上看到獨行的老人,提著包,喘著粗氣。想,幸好衰老是慢慢到來的。給人適應的時間,是上天的仁慈。然後每次適應一點兒,就又衰老一點兒。上天仁慈有限。

“希望和失望也絕不能是善。因為恐懼是一種痛苦,希望不能脫離恐懼而存在,所以希望和失望都表示知識的缺乏,和心靈的軟弱無力。”

“我就生活在這裏,沒有完美新世界,沒有需要等待的未來,沒有要向外界索求的理解,也不需要通過跟誰比較才能判斷自己,要做的就是此時,就在此地,就是此身。”

沈歡欣非常認真的看著慕清軻。

沈歡欣不敢下苦心琢磨自己,怕終於知道自己並非珠玉,然而心中又存著一些希冀,便又不肯甘心與瓦礫為伍。

沒必要讓所有人知道真實的你自己,或者是沒有必要不停地向人說其實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這是無效的,人們還是隻會願意看到他們希望看到的。她甚至覺得你把真實的自己隱藏在這些誤解背後還挺好的。

“那些未曾到來的,正在日益清晰的,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渴望。以及那種始終雄心勃勃的進取狀態,才是一個人不加炫耀卻能格外耀眼的光環。”

“我不需要,我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陪著我媽。”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隻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慕清軻,這是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其實沈歡欣隻是喜歡不高興,不高興的時候最踏實,看什麼都很清楚,不會做出將來可能後悔的事,興高采烈的時候往往控製不住。

“我連自己都不喜歡,很難喜歡上別人的。你有那麼多優點——魅力四射、聰明伶俐、活潑陽光,我不配,你也不用費那麼多的心思。”

“我想,這才是告別的意喻,每一個離去的人,都讓我死去了一些,又生出了新的部分。經過了他們的我,已經與原先不一樣,而我將攜帶著這個新我前行,努力地過好每一日,奮力發光,讓沉澱在我生命中的你,像雲層中隱隱的星群,再閃亮一次,又一次。”

慕清軻有些不依不饒。

慕清軻記得有一次自己站在海邊,看著海天渾為一色,到處都是蔚藍色的廣漠的一片。頭上是藍色的虛空,麵前是浩蕩的大海,到處看不見一個人。這時他感到了幽冥:無邊無際。就連慕清軻的思想也好像在海天之間散開了,再也凝結不起來。

沈歡欣也會浮躁任性,別人有的毛病她也有。隻是,時間讓沈歡欣學會了掩飾自己。誰都想酣暢淋漓的活著,可生活不允許我們那麼直白。或許沈歡欣也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但成熟就是把她變得越來越不動聲色。

我們失去的東西也會難過地想要找回我們嗎?

沈歡欣做得到的,她會竭力做到最好;沈歡欣做不到的,可能她永遠也做不到。或許生命並不意味著成為了什麼、做到了什麼花好月圓,它原本就是這般的自在安然。重要的是:她都還在,她沒有成為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就這樣吧,慕清軻,我們兩個人現在都非常的累了。所以,能不能多給彼此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好不好。”

沈歡欣也終於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動慕清軻這個人了,而且這些東西,沈歡欣也得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消化著。

沈歡欣以前倒是經常後悔自己做錯了選擇題,對人說錯了話,念書去錯了城市等等。後來沈歡欣又覺得,世事自有因果,冥冥之中也有既定安排,人生是單向不可逆的軌跡,所以人才會一直憧憬未知的路徑,重來一遍也未必會滿意重來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