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趕到醫院的時候,場麵正熱鬧。
時映倒是早就料到了,隻有第一次跟著來的蕭楚白,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圍觀狗血八卦!人生第一次!
時映壓下想笑的欲望,隻簡單介紹說:“這是我臨時的助手,叫小白。”
即便蕭家公子名滿天下,但見過他的人並不多。如果霍卓群在,倒是能一眼看出來,但他在確認自己兒子沒事後,就不怎麼來醫院了。
因此,除了霍燁覺得有些奇怪外,其他人沒有絲毫反應。
時映隨便選了個地方坐下,說:“你們先解決家事吧。”
她們剛敲門時,聽到裏麵有女人尖銳的哭聲,估計剛好到高潮部分,被時映這麼一打岔,事情就有些尷尬地卡在那裏了。
霍燁壓住氣,問:“染染的血親找到了,你是不是能救她了?”
盡管事實擺在麵前,霍燁還是無法放下對時映的怨憎,如果不是她故意揭露出來,如果不是她發現這個事,蘇陌染還是蘇家的千金!
現在dna一查,蘇陌染就直接淪為了鄉野粗婦的女兒了。
這怕是心高氣傲的蘇陌染無法接受的。
時映聽得出他的怨氣,但絲毫不在意,說:“那還得看血親會不會老老實實說出真相了。”
霍燁頓時眯起了眼睛,到現在為止,蘇陌染的治療,都是時映在牽著鼻子走,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卻沒給過承諾。
就在霍燁對時映施以威壓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驟然刺入:“什麼真相!我們不知道!我們辛辛苦苦養了秀丫頭十八年,才知道她不是我們親閨女,我們也冤!”
所有人看過去,時映倒是一眼能認出,這個身上穿金戴銀,但掩蓋不了勢力和惡俗的女人,是蘇陌染的親媽。
時映隻笑了笑,說:“看你的麵相,不是和玄門有緣的人,但你周身又黑氣環繞,肯定是沾染了這裏麵的因果的。與其在這兒推脫責任,不如好好想想,待會兒我問你話的時候,要怎麼回答我。”
那個女人一聽,頓時渾身一緊,感覺自己被時映這個小姑娘看透了一樣,也沒了梗起脖子喊冤的底氣。
將她的氣焰壓了下去,時映說:“你們先把人物關係好好理一理,規整一下,待會兒我來處理後麵的事。”
霍燁看了時映一眼,終於對時映有了點好感,至少她沒有因為蘇陌染身份的跌落,而直接撒手不幹了。
見過太多的勢利眼,時映這樣的反而難得。
霍燁第一個說:“不管染染是誰家的女兒,都是我霍燁喜歡的人,我對她的心意不會變。蘇家不想認她的話,也沒關係。”
蘇明軒一聽,立馬說:“怎麼能不認?當然認了!畢竟是我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
時映不由得笑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扭頭看了看,蕭楚白也露出了興味的神色。
不遠處,一個小姑娘臉色驟然一變,幾乎立馬要哭出來了,但她又狠狠地咬住了唇,沒敢哭出聲。
“那你親女兒呢?”時映問。
在場的人都看向那個清秀的姑娘,她身量消瘦,皮膚有些黑,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得到多少照顧和滋養,宛如一朵營養不良的小花,倔強又努力地開著。
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讓在場不少人都有些不忍心。
蕭楚白壓低聲音說:“這姑娘最可憐。”
她才是被偷走了十八年嬌貴千金人生的人,結果人人都要那個假千金,而不要她。
就在這時,蘇明軒的前嶽父突然開口說:“秀秀我們認了,她才是我們親外孫女。”
蘇明軒的臉色明顯一鬆,立馬說:“既然這樣,也好,也好。”
竟然是沒有絲毫不舍的樣子。
那姑娘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傾斜而下,立馬被一旁的外婆拉住了,摟在懷裏安撫。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沒想到那個女人還跳出來說:“你們有錢人故意的!就是跟我搶閨女!染染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她是我閨女!”
蘇明軒立馬反嗆:“你這是承認自己犯罪了?是承認當年偷了我家的閨女?”
“我不管!我才是染染的親媽!你們蘇家占她便宜也占夠了吧!要不是染染和霍少爺關係不一般,你們蘇家能攀得上霍家嗎!你是賣女求榮!”這女人還振振有詞了。
“你不也一樣!至少我們蘇家好好養了染染十八年,你們又是怎麼對秀秀的?”
兩個人竟然就這麼吵了起來,還是在醫院裏。
有護士聽到動靜跑過來,想要勸阻一下,但看到霍燁也在,立馬就打消了念頭,甚至還想趴門縫吃吃瓜。
趁著兩個人吵得熱鬧,時映走到秀秀麵前,溫和地說:“我看你身體底子好像不太好,讓我看看?”
秀秀的眼淚還未幹,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坐直了,乖乖讓時映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