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金山旅遊回來後,又去我家看過豆豆兩次,對豆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有所改變。
我本想再次向他重申自己的立場,可看到豆豆見到他那股高興勁兒,卻有不忍心。
豆豆從兩半歲就沒有了父親,從沒有享受過父愛,如今五歲的他突然享受到了這種愛,我怎麼忍心剝奪?
所以,此時我的內心十分糾結,就像明明知道前麵就是深淵,但卻又假裝無視。這對範金山不公平,可為了心中那點自私卻讓他繼續沒回報的付出。
為了彌補自己對他的愧疚,我決定請範金山吃頓飯。
這天,我在接豆豆從幼兒園放學後給他打了電話。
“金山,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到家中吃飯。”
“有。”範金山立刻說。
“那你忙完就過來吧。”
“能在外麵吃嗎?我知道一個地方魚做的特別好吃。”。
在外麵吃飯肯定要花不少錢,我一個月工資除去房租,豆豆學費,再加上日常開銷,幾乎是入不敷出。
雖然有30萬的賠償款,但那些錢是給豆豆將來上學準備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無論那個階段對我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以我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承擔。
就在我猶豫時,範金山似乎感覺到我的窘迫,說:“這次我請客,下次我再去家裏吃,因為豆豆跟我說過他特別想吃魚,所以這次我可不是請你吃,是請豆豆吃。”
我看了眼豆豆,豆豆立刻拉著我的衣服說:“我要跟叔叔說話。”
把手機放在豆豆耳邊,豆豆立刻高興的喊:“叔叔,叔叔。”
“唉,叔叔今晚帶你去吃魚好不好?”
“好啊,好啊。”豆豆高興的直跳,說:“這樣我就可以告訴好朋友,我也去吃魚了。”
“行,那你把手機給媽媽吧。”
我接過手機放在耳邊,範金山的聲音傳出來:“我現在在奶站,你帶豆豆來我這裏吧。地址是……”
根據範金山提供的地址,我帶著豆豆乘公交車找了過去。牛奶配送站在一個老小區的倉庫,找到他時他正在和兩個人一起從一輛送奶車上往下卸貨。
範金山的牛奶配送站屬於是品牌加盟,一般都是給小超市,幼兒園之類的地方送貨,技術含量不高,掙的就是辛苦錢,聽他說有時早上五點就要開始工作,一直要忙到晚上七八點。
兩個和範金山一起卸貨的人是他的員工,見到我就嘻嘻哈哈的喊我嫂子,喊得我十分不好意思。
範金山讓他們別亂喊,解釋說我們隻是朋友。一個人說,說朋友誰信呐。搞得範金山也不好意了。
我怕他們在開玩笑,忙帶著豆豆躲開了。
在牛奶配送站裏麵看了一眼,裏麵有一百多平,裏麵放了不少箱裝奶。一個單獨房間裏是睡覺的地方,房間裏麵十分雜亂,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是範金山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合照,小女孩臉紅撲撲的,長得很可愛。
“不好意思啊,我這裏太亂了。”範金山走進屋子,把床上的衣服拿起來掛在牆上,用手撫平床單說:“坐,坐,外麵馬上就好了。”
“你就住在這裏?”
“嗯,配送站晚上得有人看著。反正我一個大男人,住哪裏都是住,還能省錢。”
“照片上的是你女兒嗎?”
範金山看了眼照片,一臉幸福的說:“對,我女兒,比豆豆小兩歲,小名叫沫沫。等她到了上學的時候,我就把她接過來,給她找個好學校。”
“三歲可以上幼兒園了。”
“村裏的孩子不興這個,況且我一天這麼忙,那有時間照顧她呀。”
“叔叔,我想喝·奶。”豆豆說。
“行,叔叔給你去拿。”
“不用了,不用了。”我忙說。
“別客氣,我這裏別的沒有,就是有奶,敞開喝,管飽。”
範金山從外麵來一排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