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娮。”
聞人罡的聲音嚴厲而清冷。
顧娮抬頭對上他金色的瞳孔，“不要道歉，不要妄自菲薄，你和我一起練的一個月是白練了？持劍者...”
“最忌心神不定，猶疑自我。”
顧娮和聞人罡的聲音一起響起。
聞人罡愣了下，眉宇軟了幾分。
“你若願意，你便去；若是不願意，我們不會逼迫你。因為你是我們的師妹，不是為了喚醒師傅特地找來的修士。”
聞人罡伸手撫上顧娮的頭頂，手下的發絲蓬鬆柔軟，“顧娮，你可明白？”
收你入門是因為你的堅韌、你的才華、你這個人本身，而不是為了圖謀你能帶來的好處。
師妹，你可明白？
顧娮抿緊了嘴唇，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江白、看向季漾之、看向青玄。
他們的眼底仍舊是充滿了愛意，麵上掛著關切。
“哇——”
顧娮忽地哭出聲。
毫無形象地大哭，淚滴砸落在地上，就連從段千文手裏死裏逃生的那一天顧娮都沒有哭得那麼凶。
聞人罡繃緊的神經突然就斷了線，他的手僵住，淡金色的瞳孔裏閃過幾絲慌亂。
慌亂之下，聞人罡隻能求助師弟，他無措地看向江白和季漾之，甚至是最不靠譜的青玄。
這...這可怎麼辦啊...
聞人罡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日裏太過嚴厲？還是剛才說話的口氣太凶了？
他平日總是和幾個師弟在一起，習慣性的就是訓斥和安排，可這是師妹啊，他或許該反省一下自己的態度和語氣？
季漾之看顧娮哭得鼻頭都紅了，心下心疼，一邊拿著手帕給顧娮擦眼淚，一邊膽大包天地去瞪大師兄。
季漾之語氣中帶著不讚同：“大師兄，你說話太衝了！可不能這麼和師妹說話，師妹還小呢。”
聞人罡麵色僵硬，沒有反駁。
江白心思玲瓏，看得出顧娮不過是發泄式的哭泣，其實沒什麼問題。
不過難得能損聞人罡幾句，江白心下好笑，眉頭一皺，裝作生氣的樣子，“是啊，大師兄，你也該改一改了，顧娮又不是你的下屬。”
聞人罡咖色的膚色掩蓋下，依舊看的出的尷尬，他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江白心中爆笑，太好玩了！難得一見的大師兄吃癟。
青玄早就撲到了顧娮的麵前，把顧娮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試圖用孱弱的胸膛擋住她的眼淚。
“小師妹不哭！師兄在這！”
顧娮本就是沒忍住才哭出來，爆發一下子心裏好受了不少，早就沒眼淚了，結果被青玄死死地按住，差點沒法呼吸。
顧娮死命地推開青玄，小臉憋得通紅，大口大口地吸入氧氣。
青玄還在那傻乎乎地問：“小師妹你不哭啦？是不是我給了你很大的安慰。”
感覺自己再一次死裏逃生的顧娮忍住給青玄一個白眼的衝動，敷衍地點了點頭。
青玄便樂嗬嗬地笑起來。
顧娮調整好呼吸，見大師兄還尷尬地站在原地，身邊是江白拿扇麵擋住濃濃的笑意。
顧娮無奈地看著兩個人，走上前，拉住大師兄的袖子，“大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願意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