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際最是霧蒙蒙一片,尤其是站在高處往下看去,整個京城都被早晨的霧氣和微小的白雪籠罩在一塊,看上去就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皇宮禦花園東南角的一處宮殿內,金黃色的簾櫳後麵傳來幾聲微弱的說話聲,以及女子的輕笑聲,在這個清晨顯得十分婉轉又張揚。

“貴妃娘娘您的皮膚保養的就是好,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的人,話說,您是怎麼保養的呀?是宮中禦用的太醫開的藥方保養嗎?”葉霄蘿詫異驚訝地歎道,臉上的表情帶著癡迷卻又不浮誇,表演的十分真實。

盡管知道是特意拍的馬屁,但是段貴妃心裏就像是被灌了蜜一樣開心,沒想到這葉霄蘿的嘴巴還真甜,她的皮膚真的有這麼好麼?

“哪裏有保養?左不過是偶爾吃幾劑保養的藥,平日裏吃的都是一些燕窩、金絲棗之類的益氣補血的東西。”段貴妃忍不住用手拭了拭自己的臉,彈性光滑,一想到自己的年紀,卻又感歎時光飛逝,韶華彈指間轉瞬而過。

“難怪您的皮膚這麼好,看來我還真是要向您討教下呢!”葉霄蘿欣喜地道,就像是找到了專屬於自己的皮膚護理師一樣高興。

在座的幾人紛紛笑了起來。

簾櫳外麵一個腳步停頓在門前,良久不曾向前邁動一步,腳下的雪已經被他踩的有兩個腳印那麼厚。

“溫王您來了?怎麼在這杵著不動呢?進去坐坐呀!”明月正好從遠處端著燕窩和幾杯淳鮮牛奶過來,見到溫王便上前問道。

溫王麵色一冷,原本打算轉身回去的他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再抬頭時,前方已經站著一個嫩黃色的身影,雙眼期待含春地看著他。

“你,你來了!進來呀,貴妃娘娘在等著你呢!”葉霄蘿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雙眼仿佛要將他裝進自己的眼底。

溫王見到她就頭痛,若是平時也就罷了,這次竟然來到了貴妃宮中,巴結上了他的母妃,而且還正大光明地招呼他讓他進去!

他深邃的眼眸閃了閃,用英挺的背影對著葉霄蘿,對旁邊的明月道:“我現在有點事,改天再來向母妃請安。”

說罷,人已經轉身就離開了,寬厚筆挺的背影如同一棵鬆樹一樣挺拔不屈,大步流星、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樣快步地走出貴妃殿。

葉霄蘿看著他的背影,腳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他的地方就是她應該去的地方,就算是再遠再難過,她也要去。

“你跟著我幹什麼?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溫王終於忍不住轉頭對她吼道。

兩人站在宮門口,飛雪不斷地從天上落下,飄灑在他們的頭頂上,身上,在葉霄蘿本就冷漠寒心的心裏再灑上一層冷氣。

“你要去哪裏?我有話跟你說。”葉霄蘿憋了半天,能扯出的理由就隻有這些了。

溫王抬頭看了眼天空,無奈道:“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了我還有事要先離開。”

看到他有了想要和自己說下去的想法,葉霄蘿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增進兩人感情的機會,她已經忘記了他上一次和自己說話是在什麼時候,更加忘了兩人這樣安靜地對視是在什麼時候。

她淺淺的笑著,有些嬌嗔道:“在這裏怎麼說?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地和你說話。”

她越說頭就越低,仿佛是不好意思似的,這些日子以來終於能夠見到溫王,自然是有很多的話要對他說的。

良久,也沒有收到他的回應,她猛地抬頭一看,他人已經走出了很遠,在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中變得有些渺小,一抹黑色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逝。

葉霄蘿氣的冷哼一聲,跺了跺腳,臉上精致的妝容扭曲成一片,咬咬牙,正要跟上去時,那抹黑色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喂!氣死我了!”葉霄蘿怒意勃然地看著前方,猛地抬腿踹了踹腳下的白雪,霎時間,地上的白雪如同美麗的煙花一般綻放著,很快又落到了地上。

她摸著自己眼角的那條細微的傷疤,這條因為溫王而受的傷疤她從來不敢記得,她一次又一次地騙自己,他不是故意的,他不願意見自己隻是因為真的沒時間。

正如同這次一樣,她寧願繼續欺騙自己,他是有事要先離開。

葉霄蘿依舊堅定地邁出自己的腳步,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會更加努力。

大街上的人影十分稀少,她踩著地上的白雪一步一步,她的心就像是天上落下來的白雪一樣冰冷,沒有溫度。

“葉三小姐?你怎麼下雪了還一個人在外麵?天氣這麼冷,小心凍壞了身子,來,跟我來我們樓裏坐坐吧。”錦瑟打著一把淡粉色的油紙傘放到了葉霄蘿的頭頂上,為她擋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