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侍寢風波(四)(2 / 3)

“怎麼就是碗麵啊?”天璽見了皺起眉頭,“你不多吃些有營養的怎麼行?”

“公主有所不知,這碗看似不起眼的麵啊,可是大有學問!”司宮一見皇上嘴角也沒了笑顏,立刻上來解釋,“這湯是用東海鯊魚翅和老雞、鵪鶉、胡鴨一同燉煮了三個時辰的上品;而那麵裏和了蛋奶,鬆滑軟諾又不失彈力;而最後添加的白山哈什螞又正好適合他大傷初愈的將養安補!”可是他話音還沒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了同一個問題——展昭那雙手還是沒法握住筷子,麵就是再名貴又怎能吃進去啊。

展昭自己此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手才剛一舉起便又急忙給縮到桌下,眉頭微微一蹙,滿臉的尷尬。抬頭一看,耶律彥和恐怕也覺到是有些失策,這樣豈不是在這丫頭麵前自找麻煩?

結果心照不宣的短暫沉默果然引起了天璽的注意,她撇著嘴左右掃視一圈,最後埋怨的對耶律彥和說道:“啊!陛下明知他手有傷還專門吩咐禦廚做麵,這不是成心要整治他又是什麼嘛?”

“朕隻是吩咐了給他準備燕盞,誰讓人弄了這個?”遼王怕她不依不饒,抬頭一問,誰知嚇得禦膳房來送膳的兩個宮人噗通一下跪倒!

“奴才不….不知!是…宮裏人吩咐的!”

司宮見狀立刻緊張的嚷道:“宮…宮裏?是哪個傳的….?”

“回大人,是…是皇上吩咐,他想吃什麼就傳什麼….”一個侍女也是緊張的回話道。

整圈的火燒連營之後,罪過還是被推回了遼王頭上。耶律彥和這時才想起來自己走時的確是說過這話,怎麼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再看那碗麵湯,用料講究,實為不易,想必禦膳房也沒見過朕這麼看重過什麼人,才會費心的打造這款宮裏幾乎沒人會想到的吃食。

“原來你想吃麵嗎……我還以為你隻喜歡吃魚呢!”天璽其實根本就不在意到底是誰傳的膳,但是卻對展昭主動能有想吃東西的意願感到高興。麵食在北方是常見的吃食,但並不經常會像這樣湯湯水水,何況不是做成甜口的點心,天璽是根本不會留心注意的。

展昭經她這麼一提醒,想到自己身在公主府時受了眾人莫大的關照,心中立刻又是一股暖意融融。但是此情此景,真要是動了筷,恐怕要吃的難堪至極,於是站起身行禮,話語中帶著慚愧和歉疚。

“陛下和公主的好意展某感激不盡。但展某手腳不便,於此再留下去有傷禮數。請陛下準展某就此告退!”

“哎!這——”天璽剛要說話就見他臉露難色。也對,這個人知書達理的,說多要麵子就有多要麵子。讓他當眾吃的杯盤狼藉,恐怕就真要了他的命嘍!天璽最終僅是麵露不甘的抿了抿嘴就坐了回去,耶律彥和見狀微微暗笑。原來你也有這麼通情達理的時侯呢,莫非真是一物降一物?

“朕準了!你們帶他下去,看著他吃了,也好讓公主安心!”

天璽心有不甘的望著他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走出殿去,無奈的長歎一口氣。遼王看在眼裏,輕輕拂上那泛著金光的紅發故意說道:“傻丫頭,他隻是個敗軍之將,就算人長得再英俊帥氣,也不值得你傾心。若是喜歡這樣的男子,朕會多替你留意,有了身家匹配的,定會替你指婚。”

天璽聽了臉立刻紅的跟蘋果似的,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叫道:“他敗也是敗在陛下的手裏!陛下武勳卓著,世上誰與爭鋒,天底下的男人有哪個比得了?要是陛下以這個作為標準,天璽就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耶律彥和聽了忍不住咯咯直笑,心道這丫頭還真的認真起來了,但還是再進一步激將道:“他可是個宋人,就算曾是個四品禦前侍衛,頂多也就隻當七品文官之銜,又怎麼能配得上你一國公主的身份?你啊,不要再與朕耍孩子脾氣!”

“…若是沒有陛下的恩典,哪是什麼公主啊……”誰知天璽聽了立刻麵露愧澀之相,連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沒有底氣。那神秘離奇的身世,一向是世人熱議的焦點。雖然天璽十分慶幸遇到一個如此寵愛自己的君王,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名不副實的身份還成了追求幸福的障礙!

一句話,勾起那遙遠而震撼的一幕相逢,在那個宛如天國一角般的希拉沐淪河畔,一切是那麼神聖而天命難違。

“誰敢口出狂言汙蔑你不是公主,朕這就把他的舌頭揪出來!”他略微凝住眉頭,滿眼的警惕與忿忿。

“….不,天璽隻是隨口說說嘛…”

她知道,陛下為了她的名分,曾經血洗了一位朝臣的全家,這才止住了那些公然的不和之音,卻也埋下了世人怨恨自己獨占聖寵的種子。陛下待自己遠勝過親生子嗣的事實,甚至還產生了自己是狐媚妖怪的傳言。她邊說邊心裏一沉,想到了已經三日沒有半點兒消息的耶律元洪。

“陛下,大皇兄他….還是沒有消息麼?”她扶著耶律彥和的手,滿懷關切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