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連篇,詭計多端。
舒窈對他說的這些話,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那又能怎樣呢?
這一次的事件,安嘉言已經選擇了暫時退步,她也不能再繼續逼迫,否則弄巧成拙,那麼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你就這麼希望我能嫁出去嗎?”舒窈反問,“還是你覺得我後半輩子,如果沒有個男人,就沒辦法好好活了?”
安嘉言驀然一愣,接著就被她的話語弄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好看的,如果這笑容發自真心,總是能給人一種粲然的陌上人如玉的君子之感。
隻可惜,這人太會偽裝和掩藏,若不是這點氣質和容貌的話,真容易讓人聯想到齷齪惡棍等詞彙劃等號。
果然,一個人的顏值,決定一切啊。
舒窈皺起了眉心,“我如果不再想談感情了呢?”
他望著她,笑容謎一樣的高深莫測,“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裏,卻沒有徹底放下啊。”
安嘉言很會看人,雖然性格有點缺陷,做法也有夠極端,但不可否認,就是他這雙眼睛,很獨到。
能一目了然的貫穿一個人的內心,仿佛將他人心底的那點小心思,全數捕捉呈現。
光憑如此,這個人就有夠可怕的。
舒窈一時有些無話可說,輕微垂下了眼眸,權衡再三,她才又道,“這個賭,我和你打了,但是,你除了要履約外,還不要幹涉於我。”
她記憶沒徹底恢複,但光憑腦海中之前閃過的那些畫麵,就已經對厲沉溪這個人,怒氣滿懷了。
安嘉言說的沒錯,她心裏一直都沒徹底放下。
雖然和他打這個賭,有點荒謬和滑稽,但是,若能暫時讓他收手,自己處理好個人感情,然後再應對其他,也算不錯的。
安嘉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也抬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我答應你,但如果有什麼事,也要第一時間聯係我,不要一個人硬抗,OK?”
她怏怏的低了低小腦袋,有些無力的就靠在了後方的靠枕上,意興闌珊,不想再談及任何。
這次中毒,她攝入的毒素很多,雖然及時就醫,也做了全麵治療,但仍舊破壞了個人的免疫係統,整個人不在同以往,那樣的康健如常。
安嘉言坐在她身邊,又叮囑了幾句,最後隨著一通電話的打入,他也深深的睇了她一眼後,起身出了病房。
她一個人靠在床上,雙手報膝,默默地發了會兒呆。
安嘉言是好人嗎?
當然不是。
但如果他從小沒有經曆過那些,養母安靜也沒有及早過世,而是悉心嗬護陪著他一同長大,那麼,是不是現在的他,就會改變很多呢?
後天影響,對一個人的改變,著實是超乎想象的。
如果從正常的角度去審視考慮,那麼,安嘉言絕對是十惡不赦,應該五馬分屍,屍骨無存墮入地獄,畢竟,他的手上,早已沾了太多太多的血腥,惡貫滿盈。
但如果從舒窈本身的角度去考量,除了她感覺到他陰謀算計,可能會牽連到幾個孩子外,有一點是最讓她難以狠下心的。
那就是他曾救過她,不止一次。
舍棄了舒窈的記憶和身份後,她仍舊不肯配合聽命於裴宇傑,而當時的情況,她一個人弱女子,想要抹殺,宛若踩死一隻小螞蟻,輕而易舉。
如果沒有安嘉言的一次又一次保護,她真的會已然命喪黃泉了。
都說救命之恩高於一切,她又何嚐不是因此而一再心軟呢。
如果這一次,隻是說如果,安嘉言真能信守承諾,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她也決定違背原則一次,不會再為難他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