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沒什麼私人物品,說明這輛車應該屬於雇主。

那麼十有八九車上是裝了追蹤器的。

紀景遲在心裏吐槽了一萬遍宋欽意的人設,如果拋開兩位主角都是男的來說,姓宋的對言盛意的占有欲和控製欲簡直不是一般的變|態。

醫院建在郊區,開往市區的路上,他掐著表推算發現自己逃跑的保鏢追過來後和自己的距離。

在超出可控距離前,他在一個十字路口把車靠邊停下,把手機扔在座位上,再次摸索全身,確定不會存在其他定位工具以後,下車步行。

夜裏黑,郊外的車輛也很少。

幸好沒有風雨,他在高橋下走了大約半個小時。

按照下車前在腦海中記下的地圖,再走半個小時,大概就可以看見城市的霓光。

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休息,期間開始盤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首先他覺得自己運氣實在背到令人發指,看部電視劇還沒看完,但不幸中的萬幸是,也就差最後兩集沒看,“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他安慰自己。

然後他得找個地方落腳,但言盛意的那些好朋友,多多少少宋欽意都認識,去投奔他們顯然是不現實的。

想到這裏,他又在心裏把姓宋的翻來覆去的唾罵。

這會兒突然讓他回憶一部好幾年前看過的電視劇,甚至連跟言盛意有過交集的人都一一回顧一遍,實在是一件頭皮都能被想禿的事情。

好在他本專業跟這個多少沾點,所以經過一個多小時在回憶扒拉來扒拉去,就在他差不多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想起了一個人。

言盛意早年的時候帶過個實習生,那家夥叫李睿,當時剛出社會,稚嫩的很,在他手底下犯過不少錯,最嚴重的的一次害公司損失不少錢,是言盛意做主保的他,後來李睿攀上高枝,從他們那麻雀窩跳槽到某上市公司的鳳凰窩,再到後來宋欽意出場,李睿基本就活在台詞裏了。

這是在言盛意的關係網裏麵,目前還算可靠也是有能力提供給他幫助的唯一一人了。

他想定了以後的動作就迅速的多了,然後憑著台詞裏提到的信息找到李睿的住處,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

紀景遲疲憊的敲開門,李睿看見他,明顯愣了一下。

“言……”他頓了一下,口型依稀是想說言哥,但又很快改口,“盛意,好久不見。”

他朝四周看了看,快速拉住景遲的胳膊,把人朝房間裏帶。

關於蹭言盛意的關係網這件事,紀景遲是認真的,他頗為誠懇的跟李睿談了談接下來的跑路計劃:“……這裏我不能待了,我想去南邊避避風頭,過陣子再回來。”

該低頭的時候,他是一點不會死要麵子的,把自己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李睿看著他的目光不一會就充滿了同情。

然後他就把自己目前的困難給擺了出來,他現在沒有證件,也沒有現金,最佳方案當然是李睿能找人把他送到目標城市,他在那裏重新開始。

但他明白如果李睿出手幫了他,以宋欽意的性格,以後難免會遭到這人的打擊報複,所以他這次如果可以從李睿這裏借到錢跑路,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李睿讓他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去臥室保險櫃取了一遝現金出來,他拍了拍紀景遲的手背:“盛意……客套話不用多說,我去找人送你。”

李睿的行動力讓他刮目相看,現在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的事情得到解決,紀景遲鬆了口氣,他躺進沙發裏,終於放下心眯了一小會兒。

睡夢非常的香甜。

再醒過來是夜裏,景遲揉了揉眼睛,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周圍。

他身下躺著的也不是沙發,而是柔軟的床墊。

大概是看見他睡熟了,李睿把他拖過來的。

他摸索著幽暗的房間起身,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客廳有人在說話。

也可能他就是被這陣談話聲吵醒的。

和李睿對話的那個人站在門外,不知道他跟李睿說了什麼,李睿慌了神的小跑過來,推開了臥室門,他朝紀景遲隻說了簡短的四個字:“盛意,快跑。”

從李睿家落荒而逃的紀景遲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猜測是身上的保鏢衣服暴露的行蹤,臨走前從李睿的衣櫃裏順了兩套衣服,這時候胡亂套在身上,要多別扭有多別扭,不過好在混在人堆裏沒那麼起眼了。

走在街道上,他發現這個電視劇裏構建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是高度相似的,玻璃櫥窗投放的廣告商品也一模一樣。

他站在櫥窗前望著婚紗,水晶鑲嵌的裙擺在燈光底下熠熠生輝。

哎,還沒有跟嘉嘉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