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
景遲很快明白他為什麼發神經了。
合著到頭來,洛意洲還是想把他拿來當報複工具。
不管是因為愛還是恨,他們每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他沒有。
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是。
景遲都被氣笑了,他不無嘲諷的開口,“洛意洲,我到底沒有得罪過你,你自己覺得你這樣對我,合適嗎?”
洛意洲眉頭微微蹙起,像是被什麼給擊中了,隱約可以感覺到一種很難過的情緒在眉眼散開,他很勉強的朝景遲搖了下頭,“盛意,我隻是……”
“隻是什麼?”
“我隻是,不想你離開。”
紀景遲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好半天才理解他說了什麼。他垂下眼,自嘲,“原來是因為可憐。”
那股躁動在心裏爆發,壓抑,再爆發,等到話說出口,語氣已經帶上莫名的暴躁,紀景遲初時竭力壓製著開口,“……我不需要你同情,你同情的是言盛意,我不是言盛意。”
他說:“我根本就不是言盛意!我他媽的是……”
紀景遲。
他在即將脫口而出時收聲,因為他看見洛意洲哭了。
再惡毒的話不是沒有,他突然不想說了。他摸索口袋,抽出張麵紙巾遞給洛意洲。
洛意洲垂著頭,擦了擦臉。半晌頭抬起來,很僵硬的朝景遲笑了一下,隻是那個笑,別扭的讓人心疼。
景遲挪開視線,感覺心口憋悶的喘不上氣,他抽出根煙,“讓讓,我去那邊抽根煙。”
洛意洲聽話的讓開路,然而他轉身時,身後驀的襲來的懷抱,把他扯進了懷。
耳畔的聲音如此清晰:“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誰。”
景遲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
他到底狠下心把腰上環著的這雙手扯開。他拉扯洛意洲的手放在掌心,在對方的沉默中,想說點什麼。
然而即將出口的話,被一陣快步奔來的腳步聲打破。
林曉晨環視四周,目光掃到玻璃花園的對視站立的身影,語氣裏的驚訝掩都掩不住,“我擦,還說不熟,手都牽上了。”
紀景遲下意識把手撒開,然而下一刻,被反握住了。
他驚愕中回頭,視線落在彼此的手上。
林曉晨明明在走近,可是他的聲音卻漸漸模糊,“我說,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和好的,剛剛?…啊!言哥,醒醒……都這個天氣了,不至於還中暑吧……”
他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的記憶裏,有一個和這個類似的場景,可是他牽著手的那個人,把他的手扯開,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之後,就再沒回來過。
再次醒過來的感覺像穿越。
景遲疑惑的看著手機,一次次確認時間。
從咖啡館暈倒到現在醒過來,一個月的時間,刷的一下就沒有了?
這破電視劇的時間線設定,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他看了眼周圍,這次醒過來又是在洛意洲的住處。
再望向床頭櫃,並不意外的看見一碗枇杷糖水。
他拿過碗一飲而盡,不多時,聽見臥室門口輕快的腳步聲。
就像是場景在現,如果不是手機上的時間,他都覺得一切再重複上演。
景遲把空碗安穩放回原位,躺進床裏。
“我中間難道就沒醒過?”天氣畢竟涼了,他緊了緊被子,視線挪到洛意洲身上,語氣滿是疑惑。
應該是頭發又長了一點,洛意洲把頭發簡單向後撓了一下,露出了白皙的額頭,整張臉的線條完全清晰,像乍見晴嵐的山穀,既俊秀且清雅,唇邊帶著零零星星的笑。
他摘下灰色圍裙拿到手裏,接著坐到了床邊。
景遲還在等他的解答,但他沒說什麼,反而湊近了點,視線凝在景遲的臉上,目光清冽的像泉水,其中明明晃晃的部分又保持冷靜的看著他,“重要嗎?”
重要,嗎?
當然重要。
紀景遲想掀開被子的手被洛意洲握住了。
洛意洲垂眸看過去,“天冷了,我先幫你拿兩件衣服。”
什麼意思?
景遲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居然就穿了一件浴袍。
臥槽,這都是什麼情況。
洛意洲把衣服放在床腳,接著避嫌一樣從臥室走開。
景遲試圖從疑惑的小漩渦中抽身。他揉捏著太陽穴的位置,視線挪到窗外,天氣確實涼了很多,陽光照到身上一點暖意都沒有,而屋外的樹葉大多已經枯黃。
冬季的氛圍已經很濃厚了。
他換好衣服從床上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望著鏡中的自己,活像是被日夜不停的投喂過,至少胖了不止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