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溫然交往到現在差不多三年。
在他忙得抽不開的身的時候,是溫然幫他照顧貝貝,對此從來沒有埋怨過。
去年他出差發生地震,溫然為了他奔赴千裏,在病床跟前照看了他一個月。
他虧欠溫然的數都數不清。
盛意襯衣上的扣子還沒扣緊,脖頸處露出了痕跡很深的咬痕,破皮帶血,此刻分外諷刺的落進溫然的眼裏。
“你脖子怎麼解釋?”
盛意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指尖沾了點血。他錯愕一瞬,接著明白這次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溫然的說話聲透著無力,心灰意冷的開口:“我該怎麼相信你?別再解釋了,分手吧。”
兩天內,溫然把他聯係方式全部拉黑了。
盛意在溫然住處附近轉悠,擔心上去敲門會被她攆出去,再者萬一溫然在氣頭上為躲他搬了家,那情況就更糟了。
他嚐試和溫然的閨蜜聯係,閨蜜開口就是:“渣男!你怎麼好意思再騷擾她!”
然後就被掛了。
他被冤的百口莫辯,憋在車裏抽了兩根煙,痛定思痛,很不明白袁熙這麼設計他到底圖什麼,難道就因為在公司的爭吵嗎?
然而這事既然是老袁挑起來的,還得從他身上解決。
他去到公司,在門口看見雯雯,當即就問:“袁熙在不在?”
雯雯搖了搖頭,“袁總今天一大早就去寰亞找向經理談事情了。”
盛意起初不相信,直接朝袁熙的辦公室走,推開門,辦公室內確實沒有人影。
他今天是一定得要個說法的,又怒氣衝衝的朝寰亞機械去。
寰亞的公司大門這三個月他和袁熙去過不知道多少趟,簡直比自己公司去的還勤快,然而今天上了電梯,直接朝向經理的辦公室去,向經理的助理小孟把他攔住了。
小孟看著有點戰戰兢兢的樣子,連忙開口:“言總,你稍等下,我問下能不能進。”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啥,小孟鬆了口氣,走過去把門打開,“言總請進。”
向經理的辦公室難得一見的整潔,桌麵上什麼東西都沒放,視線遮蔽下,盛意看見他站在辦公桌前麵,不知道在跟誰說話,聽見腳步聲過來,立時閉嘴轉身。
再向前兩步,盛意沒看見老袁,卻瞧見宋欽意站在窗前的背影。
向經理朝宋欽意告辭:“那,宋先生,我先去了。”
宋欽意冷淡的“嗯”了聲。
向經理步伐快的像是誰要吃了他,生怕多耽擱一秒,他走前把門合上,房間內頓時靜的呼吸可聞。
盛意左右沒看見袁熙在哪裏,不過在這裏看到了宋欽意,他驀的生出一個大致的推測,幾乎可以肯定的問道:“是你做的?”
宋欽意回過身,緩步走了過來,站定。
他回視盛意的目光,毫不心虛的回答:“對。”
盛意簡直莫名其妙:“你知道溫然是我女朋友吧?”
對麵的人點頭:“知道。”
“你知道我喜歡她。”
“嗯。”
“我們在信息理解上不存在誤差,那請你解釋一下,你到底想幹嘛?是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阿言。”宋欽意眉宇平靜,“還記得那條短信嗎?”
——“我有罪。”
——“我同罪。”
這兩條代表告白與接受告白的短信。
“在那之後,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一方提出終止,也就是說,除了時間在流逝,我們不曾分手過。”宋欽意說,“你提到池溫然之後我也很詫異,你怎麼會有女朋友,並且你還很喜歡她。”
他明明知道宋欽意就是在詭辯,但這個人就是站在道德高地,自詡是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蓮花,一點不怕高地寒冷的對他進行道德綁架。
七年前這個人一聲不吭的走了,直到他快忘記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既然宋欽意掰扯起以前的那些爛賬,他倒也很想捋一捋。
他開口的語氣根本不像宋欽意那麼平穩鎮定:“你想離開的時候就離開,你想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宋欽意,哦,不對,是宋先生,這個世界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什麼都不幹就等你回來。”
盛意說著說著覺出不對勁,他氣上頭了,居然按著宋欽意給的套子朝裏鑽,真的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腳踩兩條船的渣男。
合著最後變成他把這位給渣了唄。
呸。
宋欽意這個顛倒黑白的本事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越想平心靜氣,越是靜不下來,要被氣炸了。跟這個人廢話到現在,真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
他都開始後悔校友會的時候,為什麼腦子進了水去搭理他。
當時就應該頭都不回走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