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易,我沒有其他選擇了,是嗎?”其實,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但就是不甘心,始終不甘心,十年了,她終究還是無法完全,將心中的那點兒期待,徹底抹平。
沈承易說:“許顏,這是我們所虧欠的。”
他不會寬慰她,隻是簡單的告訴她這樣一個事實。
許顏自己當然也知道,她說:“承易,那麼,能讓我見見夏頁嗎,我想要見見她,你之前說過的,等你安排了,在適當的時候,你同意讓我見見她的?”
沈承易說:“我會安排,你耐心等等吧!”
“可以,安排在她跟莫憂見麵之前嗎?”
沈承易想了想,說:“莫憂,他的行程和計劃,已經不是你我可以更改的了,昨晚上,我想,他既然已經跟你撕破臉爭吵了,自然,也是有他的打算的吧?!”
“我不知道,承易,也許曾經,我一直都很期待著這一天,就像是淩遲的一刀,它一直懸掛在空中,懸掛在我們的頭頂,可是,現在,它終於就要落下來了,我曾經無比期待,此刻,卻有些害怕了,我不明白,怎麼會是這樣?”
一直以為,如常,便是難得,而此刻,才知道,原來,期待天翻地覆,給予一刀痛快,這難得,也變得恐怖了。
沈承易說:“許顏,接下來,我想,我會很忙,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因為我沒有辦法,分心顧忌你,我自顧不暇。”
他的等待已久已經回歸,他自然再也無暇顧及其他的人和事情。
許顏理解,她說:“你放心,承易,你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情,你需要我支持和配合的,你說一聲就是,我都會照做的,這一次,也一樣,你跟我,依舊是同盟。”
得意的同盟,或者,苦痛的同盟,他們始終是被捆綁在一起的。
沈承易很忙,所以,跟許顏,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得到了她一個清楚明白的態度,他就起身離開了。
他所麵對的複雜,自然,處理起來,相當困難。
但是,他不允許自己逃避,前途平坦,但他卻明白,那隻是外人眼中的假象,他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十年,行走的道路,到底有多崎嶇和艱難。
他沒有再開手機,而是直接開車去了白夏集團。
辦公室裏,自己的母親早已經等在那裏,他還以為祝月也在,但祝月竟然沒在,顯然,祝月的定力,要比自己的母親,好得多。
冉靈一看到他,頓時上了火,手中本來拿了報紙在看,看到承易推門進來,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就將手裏的報紙,卷了,起身往他身上招呼而去,劈頭蓋臉。
沈承易並沒有躲,他輕輕鬆鬆的反抗,毫不費力奪走了他母親手中的報紙,他認真的看著自己怒氣衝衝的母親,說:“媽媽,我想要認真的跟你談一談,你先不要激動,你先坐下來,好嗎?”
他向來都是如此認真,神情怏怏,仿佛永遠沒有睡醒的迷蒙模樣,可是現在,他很嚴肅,認真的嚴肅,帶了清明的精神。
有那麼一種氣勢,簡明而不容置喙。
冉靈明顯還在氣頭上,但白了他兩眼之後,還是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怒然的看著他。
沈承易說:“未免以後,還有一些意外的情況發生,媽媽,你在這兒等一等吧,我去叫人,把大姐也請過來,我想把我的想法,一次性的,跟你們兩位說清楚。”
這是非常嚴重的情況了。
冉靈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沈承易便讓人去請了祝月來。
祝月顯然也有些意外,她看了眼明顯還在氣頭上的,自己的舅媽,說:“承易,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我必須要了解的,是嗎?”
沈承易說:“大姐,你先坐吧,對你們來說,這隻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情,但是對我來說,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超越我生活中的一切而存在,未免以後,你們在行事過程中,對這件事情,傷筋動骨,無端招惹,我必然不會沉默,將會反抗到底。”
“承易,你這是,我們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你就開始給我跟你媽媽劃紅線呀,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祝月想讓這嚴肅的氛圍輕鬆一點兒,但是並不算成功。
冉靈的態度不是玩笑,沈承易顯然也不是。
祝月看著這對母子,突然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沈承易說:“大姐,我並非是翅膀硬了,我隻是,想要從此刻開始,自己完全主導我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我提前這麼跟你們說,也是因為,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畢竟,我知道,你們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