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極了,在電話裏反問範先生:“你拿什麼告保姆?告訴法官、警察保姆殺了你兒子?你兒子在哪?有什麼證據嗎?法官和警察如果要看你兒子的屍體又該怎麼辦?”
範先生不吭聲了,沒有辦法回答我的問題。
我又說:“找保姆照顧古曼童本來就是你們的不對,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們,在你們眼裏他是你們的兒子,可在別人眼裏他就是普通的泥娃娃,甚至會有人認為那是小鬼。所以這件事情人保姆一點責任沒有,反而還是受害者,要怪就隻能怪你們自己。”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她!我一定要告她,不能讓她逍遙法外!”範先生激動的說話都語無倫次。
我無奈,說:“範先生你好歹也是大學生、知識分子,怎麼這點常識也不知道?保姆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找了保姆照顧古曼童。古曼童是你們自己供奉的,你找保姆這哪能行?”
“那找你這麼說,我們做什麼都沒用了?”範先生還有些不服氣呢。
我說:“現在你們做什麼也沒用,因為古曼童裏的嬰靈已經消散了。”
說起這個,孫女士又哇的哭了出來,我在電話裏都能聽清楚。範先生又連忙安慰孫女士,最後孫女士哭的更厲害,我搖了搖頭把電話掛斷。
木子李打來電話詢問我孫女士和範先生的事情,我把情況告訴了他。木子李咂了咂舌說:“這對夫婦對那古曼童的嬰靈用情不淺呐。”
“什麼狗屁用情不淺,要我看就是走火入魔了,出門在外把古曼童抱在懷裏跟個真嬰兒一樣,別人能不把他們當神經病嗎?上次去唐山找他們,路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抱怨說。
木子李嗬嗬笑了兩聲,說:“抱怨歸抱怨,生意還得做。我家裏還有一尊龍婆師傅製作的古曼童,可以試著推銷出去。”
“我不準備賣給他們古曼了。”我想了想說:“孫女士和範先生不能要孩子,很喜歡小孩,把古曼賣給他們是錯誤的決定。他們沒有孩子如今又有了古曼,肯定會比一般人反常。在這麼下去我覺得孫女士和範先生發瘋的可能性都有。老哥,這筆生意咱不做了行不?”
木子李哼了一聲:丁老板,你覺悟不淺呐。但你別忘了中國可不止你一個牌商,你不賣給他們別人自然會賣給他們。
“別人賣給他們是別人的事,和我沒關係,隻要他們的古曼不是從我手裏出的貨就行。”我說。
木子李笑著說:“我以為你小子良心未泯,整半天是怕自己擔上業債,也沒想過客戶是不是真的會走火入魔。”
“我又不是她媽怎麼能什麼事都能管得著?他們如果非要請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們隻要不找我請,我就沒有心理負擔。找我請了再出事,我還得跟著擦屁股。”我無奈的道。
木子李哼道:“現在知道擦屁股的麻煩了?”我幹笑兩聲沒說話。
“丁老板,你不適合幹牌商。”木子李沉默一會兒,又說:“你心太軟了,照你這麼做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百萬富翁?”
我說:“我不指望百萬富翁,安穩過日子就行。我看我這輩子是沒你老哥那麼鐵的心了,安分守己就行了。”
木子李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兩天孫女士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我以為她是想找我再請一尊古曼,所以就沒接。誰知道她還挺執著,一連打了好幾個。無奈之下,我隻好接聽起來。
我剛準備拒絕出售給孫女士古曼,孫女士卻說了別的。
“丁老板,之前我們請的那尊古曼能不能郵寄給我們?”孫女士在電話裏這麼說。
我奇怪的問:“你們要那個做什麼?說句不好聽的,嬰靈消散後那個東西已經沒用了。”
“我知道,但是我就想留個念想。”孫女士說到這又抽泣起來。
我歎了口氣心想反正也不費什麼事就答應她吧。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告訴孫女士問問泰國的朋友有沒有留著,如果留著就給你們郵寄過去,孫女士連連答應。
我把這個情況告訴木子李,木子李說:“從龍婆翁多那回來後古曼童就被我放在了後備箱,原本準備找地方埋了的但是一直沒空,剛好給她郵過去吧。但是事先說好,郵費必須她出。”
我心想孫女士現在肯定悲傷到不行,這時候提錢有點喪良心了,於是就告訴木子李郵費我出吧。
木子李根本不管誰出錢,隻要錢他能拿到手裏就行,所以很愉快就答應了下來。
七八天後孫女士電聯我說古曼童收到了,又一次哭的稀裏嘩啦,我默默的掛斷電話,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和孫女士有過任何聯係和交際。
孫女士的事情後我一直在琢磨古曼童到底能不能供奉,會不會每個供奉古曼的人都會和孫女士以及範先生一樣。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又結合木子李的解釋,我得出一個結論。供奉古曼童的人並非每一個都像是孫女士這樣,孫女士隻能算是個特殊。
孫女士一生無法生子,又特別喜歡小孩,如今有個小男孩天天叫她媽媽和她撒嬌她心裏肯定異常開心。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種‘親生兒子’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