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忍不住睜開眼。
白色充盈了整個視線,鼓脹圓挺的形狀就像是成熟的蜜桃,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一下子濃鬱起來,伴隨著香氣主人的鼻息,打在他臉上,暖暖的有些發癢。
……這麼大啊。
蘇宇顯得有些瞠目結舌,他的眼神盯著快要壓到自己臉上的雙峰,頭下意識向後仰了些。
這番動靜很快引起了大胸主人的注意。
“躲什麼躲,你以為我這個姿勢很輕鬆嗎?”
校醫務室的護工妹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眼色,瞪了蘇宇一眼,揮了揮手裏夾著棉花的鑷子,胸脯也跟著一陣亂顫:“過來點,把頭低下來,我正給你上藥呢。”
蘇暢眨了眨眼,搖頭,就是不過去:“我感覺挺好的,周護士,不用麻煩了。”
這倒不是故意裝柳下惠坐懷不亂,事實上在慶岩大學進過醫務室的學生,就沒一個不對這周護士心驚膽戰的。
周護士原名周倩倩,慶岩本地人士,瓜子臉,長發,大眼睛,眼角還有顆淚痣,笑的時候小虎牙帶著酒窩露出來,配合著她鼻梁上那副粉紅色的眼睛,很有一副鄰家小妹妹的感覺。
再加上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穿著這身護士裝套白絲襪,腳下的高跟鞋也是白的,一眼看過去,就跟那小仙女似的,要說這大學裏的牲口一個都不動心,那是假的。
可有句老話說得好: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人。
周倩倩也一樣,造成所有慶岩大學的學生都對他膽戰心驚的原因就在於——這女人居然是有人格分裂的。
蘇宇到現在都還記得,開學那天,自己到醫務室拿防暑藥的時候,看見這女人抓著兩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把一個據說是占了她便宜的男生,攆得哭爹喊娘的淒慘樣子。
太慘了,真的慘。
事情的最終結果是周倩倩憑著家裏的關係仍舊好端端的在這管著醫務室,而那個被她攆了大半個學校的男生,則有了相當恐怖的心理陰影,每次看見穿白衣服的女人就雙腿打顫,搞得大學幾年下來,連個女朋友都沒交上。
“周護士,你知道是誰把我送醫務室來的麼?”
蘇宇不想步那位仁兄的後塵,所以很是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周倩倩沒好氣的撇撇嘴:“也算你運氣好,昨天打雷的時候我剛好去天台收晾曬的被子,發現你被綁在鐵柱上,於是就打電話讓人幫忙,把你抬到醫務室來了。”
她說著,麵露揶揄:“唉!我這怎麼也算救人一命吧?等你傷好了,記得給我做個錦旗過來,知道嗎?”
蘇宇聽得一愣,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身子,嘴裏問道:“昨天?我這是……睡了一天了?周護士,我沒什麼事吧?”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似乎是被打暈了。
昨天上午的時候,剛從宿舍出來的蘇宇本打算到二教樓上課。
結果他走到中途,路過二教前的靜心湖時,恰巧就撞見了落水的唐婉心。
當時幾乎是沒有思考任何東西,條件反射的,蘇宇便跳了下去,將在湖裏撲騰著、眼看就要嗆水的唐婉心給救了上來。
死裏逃生的感覺最是深刻,特別是落水,那種無助時候得到的幫助會讓每一個人都難以忘懷。
唐婉心也是如此,她道了謝,自然而然的,就邀請了蘇宇去她家吃個便飯,想要好生感謝他一番。
若是換個人,指不定當場就借坡下驢,答應下來了——英雄救美,又是夢中情人,到時候一二來去,暗生情愫,豈不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但蘇宇是個務實的人,他根本不覺得自己這樣一個家裏拮據、又沒有一副驚為天人相貌的窮小子,會好運得到美人瞎了眼般的垂青。
更何況他平日道聽途說得知,人家唐婉心家境優渥,以後還會出國深造,兩人唯一的交集,或許就僅剩今天這次意外了。
所以他緊緊是客套了幾句,雖然沒拒絕,但在心裏卻打定主意不多跟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