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啦。”靈山腳下,正盤膝打坐的金蟬睜開眼睛,看著降下雲頭落在麵前的猴子和天龍。
猴子眼尖,一落地就看見金蟬的身側放著一個漆黑的陶罐,以為是什麼厲害法寶,心中好奇。
“帥和尚,那是什麼?給我瞅瞅唄?”
“這個?”金蟬托起陶罐,微微一笑,“也不是什麼,我之前某一世的骨灰罷了。”
骨、骨灰?
猴子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他縮回伸出的手,悻悻一笑:“帥和尚,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嗬嗬,真是特別啊哈。”
“你這潑猴,想些什麼呢!我很久以前發現這個陶罐時,雖然感到一種莫名的聯係,心有疑惑,卻想不出答案。直到……”說著,金蟬看了一眼猴子的心髒,“直到我明白了我並非真正被度化,我才想通。當年我被佛陀降伏,他或是將我打入輪回,輪回不知幾世,以此削弱我的魔性。之後又以大神通屏蔽了我這段記憶。”
這,也能解釋我為何在靈山隻有不足千年的記憶。金蟬在心中默念道。
猴子和天龍聽了,隻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猴子不由道:“那如來老兒也太狠毒了些!”
天龍冷哼一聲:“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定義了佛這個境界的了。”
如來以前,並非無人修禪,如當今燃燈古佛、文殊菩薩一類,但對於佛卻鮮有確切定義。
直到大日如來化身入凡為釋迦牟尼。
傳聞釋迦牟尼降生之時,天上樂聲鳴揚,華發飄墜,宇宙光明,萬物欣豫。落地後,不扶而行,向東南西北各走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地下,惟我獨尊。”
這時,地下隨釋迦牟尼足跡所至湧出蓮花,天空有二龍踴出,在虛空中口噴清泉,為其沐浴。
此後釋迦牟尼見三苦,曆諸劫,終尋見十菩提,於樹下靜悟七七四十九日,一朝頓悟曰:
“奇哉,奇哉!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
至此,大日如來與釋迦牟尼合為一體,超脫諸位尊者,為古往今來第一佛。
釋迦牟尼以為眾生之苦都不過是自尋煩惱,隻要看開了便不再受其折磨,所以認為修行在個人。
所謂,“佛不渡人,唯人自渡;孤意求佛,與佛背馳”正是此理。
“話說回來,帥和尚你拿這個幹什麼?”猴子拉回了話題。
“貧僧想借此為自己塑一具肉身罷了。”
“原來如此。”猴子似有所悟,的確,前世的軀體和自己存在某種聯係,那,用前世骨灰塑就的肉身想必也會更契合……吧。
“不過……”金蟬忽然說,“這骨灰並不完整。”
“嗯?”
“少了頭骨的遺灰。”
“啊?”猴子咽了口唾沫,“所以……怎麼了?”
“所以有些麻煩,但我能感應到它在哪兒,可以試著用精神聯係。”
“帥和尚你到底想說什麼?”
“意思就是我現在依然沒有肉身,不能過多地沾染紅塵,得在你身上躲躲,直到我們找到那個頭骨。石頭,你會掌心佛國了嗎?”
“這個……”猴子撓了撓腦袋,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會的佛也不止我一個啦。”
“唉~”金蟬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猴子,“罷了,那我來教你須彌芥子吧,雖然比不上前者,也可湊合。”
“那個,所以我們現在是綁一塊了嗎?”天龍插了進來。
“或許吧,畢竟我們現在,同為天涯淪落人了。”
“對哦,那我們不該排個輩分,選好以後聽誰的啊?”猴子忽然興奮道。
此言正中天龍下懷。
他一折扇子,踏前一步,幽幽說道:“我們也算過命的交情了,不妨就在此拜為兄弟。這大哥一名號身負重任。不過雖然茲事體大,本天龍依然當仁不讓。”
“哼哼,小蟲子,你別忘了,你可還欠著我幾千遍大師兄呢!哦,原來驕傲的天龍也會耍賴啊!”猴子忽然陰陽怪氣地說道。
天龍臉色一囧,咳嗽幾聲,想借此掩飾尷尬。
猴子麵色不善地盯著他,“怎麼著,你想賴賬?哦,原來龍族的信用就這樣。”
“放屁,我可沒說過,那都是你強加的!”
“懂,我懂,我都懂。”猴子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天龍一個氣急,腦袋一熱,“哼,叫就叫,不就是大師兄嗎,等我叫完了次數,有你這猴子好看!聽著,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大點兒聲,沒聽見!”猴子撓了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