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空氣實在太冷，玉玲瓏看了一會兒，便關上了窗戶。
低頭時候，她又習慣性去摸自己的手腕，此刻，那裏戴了一枚白玉手鐲，已然不是當初母親留給她的那個。
玉玲瓏歎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手鐲，也在那天被綁架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三日後，賀擇承手下的人果然將蠻兒接了過來。
蠻兒推開門，當看到坐在房中的玉玲瓏的時候，不由紅了眼眶。
“小姐！”她將玉玲瓏上下打量，又哭又笑：“小姐，真的是你！蠻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玉玲瓏捏捏小丫頭的臉，也紅了眼睛，衝賀擇承道：“二少將軍，謝謝你！”
“小瓏，我說過，永遠不要對我說這兩個字。”賀擇承走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主仆二人。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陽光灑滿整個枝頭，賀擇承想起，便是七年前的一個飛雪天，他從國外回來，見到自己大哥的房間中有一本相冊。
他拿起來一看，是不同的名媛淑女的畫像，而玉玲瓏，赫然就在裏麵。
當時，她站在一座公館之前，似乎是在等人。
她的手裏提著一個白色的皮包，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嬌嫩的臉上稚氣未脫，卻已經能看出往後的芳華。
他問大哥，這位是誰。
大哥說，這是海城海關大臣玉家的千金，畫像背麵都有生辰年月。
賀擇承當時便抽走了那張畫像，而如今，那張畫像赫然還躺在他的隨身錢夾裏。
她隻知他第一次見她是在朝陽城那次相救，卻不知，他早在七年前，便已經對她念念不忘。
房間中，主仆二人說了許久的話，彼此解釋了離別之後的經曆。
似想到什麼，蠻兒欲言又止：“小姐，前些天，我見到了那個人。”玉玲瓏瞬間就明白了蠻兒指的是誰。
她沉吟片刻：“在哪裏？”
蠻兒道：“就在玉家舊宅，他……看到了你的信，知道了真相。”
“嗯。”玉玲瓏點點頭，許久，才開口道：“蠻兒，我都知道。”
蠻兒吃驚：“小姐？”
玉玲瓏解釋：“其實南北兩邊，快要開戰了，所以北城這邊，一直密切注意著海城那邊的動向。
相對的，朝陽城肯定也安插了人在這邊。
那天那個人去了海城後，被北城這邊的勢力知道，自然是要對他展開追截的，隻是他逃了。”
蠻兒望著玉玲瓏，想從她的臉頰上看出情緒：“小姐，你對他還……”
玉玲瓏望向窗外，陽光灑滿雪城，又是另一番晶瑩景象，她想起的卻是，當初嫁給夜無情的第一年，冬天也是這般的冷，他夜晚折騰了她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讓她去浸滿了冰水的井裏為所有人洗衣服。
她的手生滿了凍瘡，到了後來麻木到完全不能動彈。
她暈倒在井邊，自此，她的月事便再也沒有好過。
後來，她偷偷見了一位中醫，中醫告訴她，她這輩子都不會懷孕了。
玉玲瓏一字一句道：“蠻兒，我死過一次了，那個人對我來說，是生是死，是榮華是潦倒，都再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