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不?”
袁緣淺笑著望向身旁,穆謠捧著一碗酒釀團子,吃得津津有味。
“好、好。”穆謠嘴裏塞了兩顆團子,話都說不清楚,隻挑起一顆丸子遞到他嘴邊:“你也試試。”
袁緣低下頭,順從地張口,這種平民路邊小食,用的酒頗為低劣,口感遠算不上好。
而袁緣咽下時麵不改色,幾乎沒嚐到團子的味道,因他雙眼隻直愣愣盯著穆謠,對方的唇上淌了一層晶瑩的酒液,粉得嬌嫩可口,比起什麼酒釀醉人百倍。
“公子,買朵蘭花送給小姐吧!”路上叫賣雜貨的小丫頭攔住沿著河岸散步的兩人,討好地把籃子遞到穆謠跟前。
出行前,穆謠特地換下官袍,烏黑柔順的長發以白玉發冠束起,身披淺藍雲綃罩衣,內裏穿的是織錦竹紋長袍,錯銀腰帶上掛著一個蘭花香囊,沒有半點官員派頭,再加上他本來生得俊俏,儼然一個出遊的富家公子。
他有心逗弄袁緣,摸出幾枚銅錢,接過小姑娘遞給他的幾朵紫玉蘭,偏過頭忍著笑說 :“來,小姐,小生幫你戴上。”
袁緣轉身就要跑,卻敵不過穆謠一手勾住他的衣領,容不得他逃走。
袁緣一手輕輕搭上穆謠扯住自己衣袖的手臂,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蘭花香氣,不得不竭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從那人越靠越近的臉上移開,才不會在腦裏浮現些什麼糟糕的畫麵。
穆謠比他矮了半個頭,為了把花別到他頭上,幾乎把整個身子都趴在他背後,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後頸,讓他身體不知為何湧起些躁動。
直到惡作劇得逞,穆謠這才鬆開袁緣,嬉笑著讓他轉過身,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小姐真是人比花嬌。”說罷沒忍住,自己先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袁緣無奈,不願承認在他放開自己的那刻,背後還留戀著方才的溫熱,隻任他挽著自己打鬧,也沒有去碰頭上的小花。
等穆謠鬧騰夠了,袁緣又感到身邊人掐了掐他的手臂,挨在他身邊說道:“哎,你怎麼都不配合掙紮一下?快摘下,萬一我毀了你的清白,等下遇到看對眼的人,誤會了可不好。”
袁緣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吧。”
他在穆謠身側稍稍低下頭,下巴幾乎要碰到後者的肩膀;穆謠便自然而然地踮起腳尖,伸手替他撚下頭上的花朵。
穆謠身上的蘭花香和袁緣身上的蘇合香就這麼交織在一起,在穆謠收回手時,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側頭看了對方一眼,鼻尖相距不足兩寸,眼前人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的是自己的影子,僅一瞬,便雙雙觸電似的移開目光。
想來是剛才吃的酒釀上頭了,穆謠臉上紅得發燙,腦袋有些暈乎乎。
袁緣指了指湖邊的石凳:“逛累了?去坐一下吧?”
穆謠點了點頭,順從地跟他走到石凳上坐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過後,袁緣打破了沉默:“上次你說會幫我物色心上人,現在輪到我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他表麵上是在看向湖邊卿卿我我的情侶,實際上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餘光緊追著穆謠的一舉一動,耳尖微微泛紅,幸好藏在頭發底下,不用擔心被察覺。
“我?”
穆謠垂下肩,眺望碧波粼粼的湖麵:他上輩子因為性向,從沒真正對誰打開心扉,雖然偶然會有心動,但也僅止於心動,並沒有產生過進一步的想法。
“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長得帥、身材好、聊得來?”
他隨口扯了幾點,打算敷衍過去。
袁緣莫名有些緊張:“那不很多人都適合?”
穆謠無所謂地一攤手:“所以就不找了,麻煩得很,交給天意吧。”
袁緣:“……”
兩人不遠處有兩個戲子正在唱小曲,穆謠忽然想起前兩天跟寰兒聊她在戲班裏聽到的風流韻事,低頭吃吃地笑。
袁緣不解地望著他:“偷笑什麼?”
“我問你個問題,不準撒謊。”穆謠裝模作樣地板起臉,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你是大歡還是小歡?或是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