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有了主意,這心裏也就鬆快了些,隨手拿過一卷竹簡細細閱讀起來,等著葉嬤嬤確認完之後來回複她。
也就過了不到三刻鍾的時間,葉嬤嬤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柳錦放下手中的竹簡,看著葉嬤嬤問道:“如何?”
葉嬤嬤福了下身回道:“有一件刺繡妝花裙,牛掌櫃說是很眼熟,但時間太久有些記不清。”
柳錦點了點頭,葉嬤嬤接著說道:“那件衣服的料子是徐州蘇岩的雨花錦。”
“哦?還是貢品?”柳錦挑了挑嘴角問道:“那其他的可有特別之處?”
葉嬤嬤搖了搖頭道:“其他都隻是很普通的料子,並沒有特殊之處。”
最好的料子,最新的樣式?嗬!看來這秦大姑娘以前的待遇並不怎麼樣,要不是派上了用場這好東西也輪不到她啊!
柳錦聽完葉嬤嬤的話,對於秦大姑娘的過往有了幾分猜測,見葉嬤嬤垂首恭敬站在麵前,開口道:“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可有回來?”
葉嬤嬤搖了搖頭:“還沒傳回消息,老奴想親自去一趟京城,而且也到了要去京城查賬的日子。”
柳錦聞言點了下頭:“好,此事就勞煩葉嬤嬤了,這次去京城不比以往,葉嬤嬤多帶些家丁以策萬全。”
就在柳錦安排葉嬤嬤進京探查消息的時候,嚴振正坐在大門前的石獅子上,一手支著腦袋眺望街道的盡頭。
“大少爺,您還是下來吧!萬一被老夫人知道,又要罰您背家規了!”
嚴振睨了一眼愁眉苦臉的小廝,嗤笑了一聲:“背就背咯!反正那家規我都能倒著背,再背一遍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小廝的臉一跨,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嚴振瞟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再度看向街道盡頭:這怎麼還不來?不是說午時之前就能到嗎?這都未時了!要是再不來,自己可就不等了!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去找安寧玩,畢竟安寧那兒還有好酒!
一想到那酒的滋味,嚴振下意識的抹了一下嘴角,略帶醉意的臉上浮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昨天一整天他都醉在柳錦送來的酒裏,直到被聞訊趕來的祖母,擰著耳朵拎回房間睡了一覺以後,這意識才清醒了許多。
原打算今天接著喝,可找了一圈發現那幾壇酒不見了,舉著拳頭找小廝誠懇的商談了一翻,才知道是祖母把酒鎖進了庫房。
嚴振眼珠一轉就打算去找柳錦,反正山不來就我,我便就山!想喝酒哪裏沒有?可剛邁出大門一步,祖母就派人告訴他,午時之前他表兄將到,想到父親的叮囑,嚴振無奈隻能收起腳步,一下竄到石獅子上麵,坐著等他表兄的到來。
就在嚴振的耐性將要耗完之際,小廝指著朝嚴府緩緩前進的馬車喊道:“大少爺,來了!快看,來了!”
“喊什麼喊?”嚴振揉了揉還有點發紅的眼睛,伸了個懶腰才跳下了石獅子。
來的可真夠慢的,雖然嚴振心裏對於這位表兄的不守時很是嫌棄,但也隻是在心裏腹誹下。嚴振心裏很明白,哪怕這位是他表兄,那他也是姓薑,也是皇室中人。
看著緩緩靠近的馬車,嚴振嘴角擠出一絲笑,對著下了馬車的薑煜說道:“表兄,祖母她可算把你盼來了,我們快進去吧,祖母都要等急了!”
薑煜看了眼醉眼惺忪的嚴振,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才笑道:“祖母近來可好?”
嚴振一邊帶著薑煜和郭栩進了嚴府,一邊說道:“那當然好啊!”
能不好嗎?嚴振下意識地摸了摸被拎過的耳朵,好似還能感覺到這耳朵在隱隱作痛。
嚴振的小動作沒有瞞過薑煜和郭栩,兩人相視一笑都對這情況猜了個大概。郭栩沒想到柳錦掩人耳目送來的酒,還會引出這個小插曲,會心一笑之後也在心裏盤算起,什麼時候再去找柳錦交流一翻。
他們雖然隻是才匆匆見過一麵,但柳錦給郭栩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讓郭栩這兩天都在薑煜麵前念叨柳錦,引得薑煜哭笑不得之下提前到了嚴家,就是為了讓郭栩搭上嚴振之後,能有個看得過去理由找上柳錦。免得在這多事之秋,那龍椅上的那位又開始發揮他的聰明才智,給本就複雜的局勢再添加幾分不確定。
三人走過底下淌著潺潺清泉的小橋,沿著紅欄綠板的曲廊,邊說著閑話邊往嚴老夫人的居所走,曲廊邊碧樹瓊花映襯著層巒疊嶂的假山,好似一副濃妝豔抹的山水畫,讓人心曠神怡。
沒過多久三人就已經到了嚴老夫人的居所常鬆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