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打算放下手中布匹,可想了想,最終卻沒有鬆手。“入宮之前,且先繞去我們的成衣鋪一趟。”
“公子,您真的要弄那傻兮兮的奇怪衣服啊?!而且,三天內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多來!”辛仆簡直要翻白眼了,然而主子要抽風,他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呢?
“聒噪!”銀色麵具的男人淡淡道了句,可言語之間的冷意就讓他麻溜地滾蛋辦事去了。
與此同時的宮內。
“梅家這丫頭啊,到底隻是個商賈之女,做事兒也太不過腦子了。”陳憐之一邊給軒轅烈研墨,一邊道,“再如何不高興,也不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皇後聽說了那稅銀丟失的事兒,就帶著宮女給皇帝送點心來,而後就留下給皇帝研墨掌茶。
彼時軒轅烈正煩心呢,見她難得溫順伺候自己,心情就不由得好了些,於是也跟皇後陳憐之多說了說今日發生的事兒。
軒轅烈沒好氣道:“真他娘的沒一件好事兒。”
陳憐之趕緊安慰:“好在慕櫻雪這丫頭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這會兒還能想著為皇上分憂,掛帥出征,足可見將門虎女風範了!”
軒轅烈歎道:“誰說不是呢。哎呀……這四丫頭若是個男兒身,我軒轅朝便又多一個棟梁之才啊!甭管這次她能不能勝,就單憑她開口的勇氣,便是很多人比不得的。”
陳憐之符合道:“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不是男兒身是遺憾,遇上這檔子懊糟事兒,卻是不幸啊!這以後的婆家怕是不好找。”
軒轅烈微微皺眉,而後道:“再說吧,反正不能讓四丫頭委屈自己,跟了那傻子!”
陳憐之點點頭道:“及是!小雪啊,是個靈透的。可有望成我軒轅朝第二個婉清呢!皇上你不愧是盛世明君,這等人才,是隻可遇不可求的啊!”
陳憐之這馬屁拍的用力過猛,說完她自己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軒轅烈也怪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沉吟道:“皇後,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臣妾句句都是真心,並無其他意思啊。”陳憐之俯首道。
“行了行了,這麼多年夫妻,朕還不知道你!”軒轅烈沒好氣道,“你雖不是朕的發妻,卻也是六宮之主,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不用這般學著別的妃子來討好賣乖。皇後自有皇後的好處,學那些作甚?”
前麵的那番話,陳憐之的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了,這麼多年來,她心中最大的刺就是軒轅烈從不認為自己是他發妻這件事。然而聽到後來,尤其是最後一句,她臉上又有了笑容。
“皇上,臣妾是這麼想的。這雪兒到底是個姑娘家,出了這事兒後,婆家不好找是必然。而此次出征,不管勝敗如何,於出嫁而言,也都是雪上加霜的事。試想,我京中哪家權貴宗室會要個不潔又剽悍的兒媳呢?”
“嗯,然後呢?”
“皇上挺喜歡雪兒的,臣妾也是歡喜的不行。皇上覺得,雪兒做了咱們的兒媳,如何?”陳憐之溫柔地微笑起來,這番模樣,還真像是個尋常人家和丈夫商量兒子婚事的妻子。
她是知道的,軒轅烈這樣的人,其實往往最渴望的還是那種尋常百姓的幸福溫暖。這就是為什麼那個人死去那麼多年了,他依然念念不忘的原因。
然而,也不知是皇後這溫暖暖的不太到位,還是軒轅烈實在是警覺,竟然完全沒有中招。
他眉峰一挑:“太子妃?”
陳憐之一愣,“聖上覺得合適嗎?若是太子妃,那甄選時候一切的身體狀況都是要登記入冊的,出征倒是可以不在乎了,反而是加分點,隻是……”她頓了頓,咬咬唇,一副有些委屈的樣子,“若是皇上覺得合適,臣妾也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軒轅烈皺眉道:“拉倒吧,朕才不上你這當。受不了你折騰。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陳憐之見多說無益,也隻能作罷。
軒轅烈因為知道她還想繼續鞏固太子地位,甚至動了籠絡慕侯府的意思,心中就有些煩她了。“你可還有什麼事?沒有就跪安吧!”
陳憐之又愣了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軒轅烈多半是煩她了,可她還有一件要緊的正事兒沒有辦呢!
心思一轉,她就硬著頭皮道:“其實臣妾還有一事。”
“趕緊說,說完了就走。”軒轅烈絲毫都不掩蓋自己的不耐煩。
陳憐之一看他那趕蒼蠅一般的態度,心中有恨,麵上卻是半點不露。心平氣和道:“聖上,這梅芊芊雖然荒唐,但這天牢卻是不能蹲太久。您……可考慮給梅家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