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樹後那剩下的一群,聽了就能自動腦補出她現在淩厲的神色,猙獰的模樣,最好顫抖、哭泣、退卻。
顫抖與否慕櫻雪並不知道,但是樹後的動靜果然停下來了。她現在沒法浪費體力,去控製念力來開上帝視角,所以隻是憑五感,覺得他們後退了一些。
可很快,這樣的五感也遲鈍了。因為她又被好整以暇靠著樹幹的男人拉入了懷中。
這讓她心跳不對,呼吸也有些不穩,她下意識地抬頭瞪他,卻忽然被白檀香的味道完全覆蓋……
唇齒相碰,氣息交纏。慕櫻雪隻覺得有一盆水直接倒進了自己滿是滾油的腦子裏——炸了!
這個對慕櫻雪來說莫名其妙的吻時間其實並不長。
沒多久,他就鬆開了她。刮了刮她挺翹的鼻梁,帶著三分笑意道:“果然還是這樣更可愛啊,以後被動不動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
慕櫻雪鬧了個大紅臉,氣的直想將她猛捶一通,最好直接捶進樹根裏去。
然而,一想到自己體力有限,搞不好還要應付那個匪首的強攻,隻能將這心思作罷,她抬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巴,沒好氣地罵了句:“登徒子!”
弄月卻不腦,再次將她圈進懷中,安撫小朋友一般柔聲道:“接下來就交給我,如何?!”
他焉能看不出來,慕櫻雪在突圍的時候已經體力耗得差不多,要不然,方才那吻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偷得。
話音未落,他就帶著她上了樹。
可尚未在枝頭站穩呢,就聽到慕櫻雪用十分著惱的語氣壓低了聲音罵道:“找死呢,樹上借力點都不好找,怎麼避子彈!”
“子彈?就是他們手中的兵器的名字?”弄月微微挑眉,一臉好奇。
這聲音是直接從慕櫻雪的腦海裏響起的。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想起,特麼自己身邊這位,也是個武林高手,壓根兒永不要自己這麼拚死拚活地去拯救。
想起之前自己竟然耗費那麼大體力做了無用功,慕櫻雪簡直想直接找塊豆腐撞死。
“子彈是飛出來的東西,兵器叫槍。”慕櫻雪沒好氣道。
“生氣了?”男人低笑一聲,忽然彎腰湊了過來,“要不你親回去?”
慕櫻雪一巴掌呼在他麵具上。“滾!”
這一聲大概是沒怎麼控製住,下麵的人也聽見了動靜。
“他們上樹了!”
“圍!”仿佛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一般,為首那人用力地喊了一嗓子。
這銀杏樹本就生在路中間,周圍竟也沒有與它左近的樹木,慕櫻雪環顧一周,秀眉就皺了起來。“瞧你選的好道!”
弄月但笑不語,抽出了腰間折扇。
慕櫻雪見他似是要扮瀟灑,頓時一腦袋黑線:“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緊想想辦法!”
弄月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忽然將扇子打開,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簇樹葉扇去。
慕櫻雪隻瞥了一眼,就知道剛剛那輕鬆一扇,其實暗含了內力。那些被扇落的樹葉,仿佛隻是被一陣風吹落,慕櫻雪的視線追隨其上,伸長了脖子去看。
透過斑駁的縫隙,她隱約看見有一片葉子劃開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她目瞪口呆。
自己的武器是銀子、匕首、銀簪。然而,弄月的武器,卻是這滿樹的銀杏葉。
“嘖嘖嘖,恐怕派一支軍隊來也不夠你砍啊……”她由衷地感慨了一聲。
弄月笑著抱了抱拳,不置可否。
而此時的樹下,已經吱吱哇哇亂成了一團。待動靜消下去,慕櫻雪往下爬了兩個枝,探頭去看,忍不住喜道:“嘿!還剩五個。要不你再來一扇子,全幹死得了。”
“嗤……”弄月忍不住又笑了一聲,足尖一點,又落在了她麵前,“全幹死了,我這生意還做不做?”說著,他手中折扇在慕櫻雪頭上一點:“慕掌櫃,你果然還是太嫩啊!”
那所謂“陸公子”的馬車,幾乎是和辛仆的馬車一起到的。
彼時,弄月負手立於由兩個方向奔來的馬車之間,腳邊是橫七豎八的屍首,麵前是五個手握槍支的男人。
弄月對麵的馬車尚未停穩,他身後的車內已飛出一人,頃刻間就放倒了圍在弄月身後的三人。
“公子,沒事吧?”董越微微皺眉。
弄月不答他,隻是朗聲道:“陸公子待客之道著實別致。”
“彼此彼此!”對麵的馬車中,探出一隻纖白的手來,將車簾一撩,而後一個穿著翻毛披風的男人就鑽了出來。
男人五官精致,隻是麵色帶著病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