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很安靜, 連外麵的風聲都能聽到。

陸景澤的手機聲音不大,夏北南卻也聽得很清楚。

今天晚上的浪漫安排隻能終止。

陸景澤按掉屏幕,心情有點惡劣。‘北烽會所’是章凜和幾個當地的土豪開的娛樂場所, 裏麵魚龍混雜,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並不想把夏北南帶到那種聲色場所。

“我有點事, 先送你回去吧。”陸景澤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置於臂彎。

夏北南乖巧的點點頭, 跟著起身。

【大大,一號攝像頭顯示閔緒源出門了。】

小係統提示道, 接著打開了畫麵。

一輛紅色跑車停在花店門口,一名便裝男子下車和閔緒源寒暄了幾句, 拉開副駕車門扶著閔緒源坐進去, 接著幾聲轟鳴之後隻剩下一縷青煙。

那個男子夏北南認得, 一張異域風情的臉, 還有褐色披肩卷發,一副多情風流樣, 是章凜。

夏北南警覺,章凜為什麼要帶走閔緒源, 以閔緒源的性格不會輕易和人出門, 而且是現在這個超過十點的夜間時段。

難道章凜要送的‘大禮’是老板?!

露天走廊裏,夏北南伸手拉住走前麵一個身位的陸景澤,緩緩抬起頭, 雙眸微濕, 臉上掛滿似水柔情。

讓回過頭的陸景澤看得有點心神蕩漾。

“先生, 不要丟下我,”夏北南垂眼委屈地捏住衣角略帶著撒嬌口吻,“我想和你一起……去……”

‘北烽會所’在遠郊一個自然湖公園旁邊,沒有掛任何標誌, 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麵積比較大農家樂,但大門從來沒有開過。

那扇仿古大鐵門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兩米多高的石獅子。

門口隻有一個簡單的保安亭。

平時專門的保安和夜巡人員。

陸景澤降下車窗,保安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引著瑪莎拉蒂從側門進入,上了一條不怎麼寬沒有燈的水泥路,借著遠光燈能清楚的看到路邊高大的樹木一棵棵掠過去。

拐了幾個彎道,車從減震帶上碾過,發出‘砰砰’的聲音。

大概一公裏之後,便看到一座籠罩在夜色之中的歐式城堡。

四周燈光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城堡的全貌,外牆的石壁灰黑,爬滿了蔓藤植物。

一個黑衣光頭男禮貌的拉開車門。

陸景澤走下車整整身上的西裝,一把摟住站在身邊夏北南的腰,微微側頭,低聲說道:“別離我太遠。”

大門被推開,和外麵的暗色不同,裏麵金碧輝煌奢華無比。

巨大的洛可可式水晶燈懸掛在正中,下麵是一台白色的三角鋼琴,一位黑色燕尾服男子正在忘情的演奏著《月光曲·第三樂章》。

一個黑色低胸裸背裝的女子搖著手中的羽毛折扇倚在鋼琴邊抿嘴偷笑。

看到陸景澤,女子收起扇子敲敲琴殼,男子悻怏怏的停止了演奏,行了個禮消失在了拐角的黑暗處。

“陸總好久沒來了。”

女子漫步走過來,用扇子輕抵著陸景澤的胸口,那嬌滴滴的聲音蘇到骨頭裏去了。

“章凜呢?”陸景澤不屑地看了一眼,又把夏北南往懷裏帶了帶。

女子眼裏閃過一絲精明,打開折扇半遮著臉,“當然是在樓下的拳擊廳,好戲已經開始了。”

拳擊場在會所的地下一層。

帶路的是一個接近兩米的黑衣壯男,帶著一根與衣服極其不搭的拇指粗的金色項鏈,眼睛本來就不大,在滿臉橫肉的擁擠下變成了一個小豆子。

“陸總好久不見。”黑衣壯男裂開嘴露出一口閃閃發光的金牙,眯起眼猥瑣的笑起來,不懷好意的目光舔過夏北南的臉。

陸景澤臉色一沉,黑衣壯男遺憾的收回目光。

“陸總,請。”

在黑衣壯漢的帶領下,陸景澤和夏北南走過蜿蜒的大理石樓梯。

led燈光纖燈變幻出各種顏色,流光溢彩在腳下生輝,宛如夢境。

幾個神色頹廢的男人蹲在最底下的大理石台階上吞雲吐霧。看到來人,也隻是神情淡漠的挪一點身位。

一個大背頭男人坐在最邊上,手裏不知握著什麼東西,嘴裏罵了句‘瑪德又輸了’,然後把半截煙頭狠狠地在嵌板牆壁上掐滅,留下黑漆漆的印子。

黑衣壯男挑挑眉,俯視著他們,比了個‘滾’的嘴型。幾個人露出了畏懼的眼神,隻有大背頭罵罵咧咧不願起身。黑衣壯漢直接一腳把大背頭踢開。

伴著‘咚’的一聲,大背頭滾到一邊,額角磕到一邊的貼金大理石柱上,血流如注。

“讓您見笑了。”黑衣壯男使了個眼色,其餘幾人見機迅速爬過去把大背頭拖開。他推開一扇沉甸甸的鐵門,裏麵音樂聲歡呼聲叫罵聲此起彼伏。

正值中場休息,鐳射燈在頭頂不停閃耀,幾個火辣美女在場內熱舞,一邊嬉笑一邊向場外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