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冷風瑟瑟, 冬天的風雨,寒意徹骨。
陸景澤和夏北南站在月華居門口。
夏北南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心想著學校的文藝晚會。下午是最後一次排練, 然後大家一起去食堂聚餐。晚會在學生們的強烈要求下,從八點改成七點開始。
他們的合唱排在第五, 應該很快就能結束。
陸景澤看那原本白白淨淨的小臉在寒風中凍得紅撲撲的, 取下脖子上的格子羊絨圍巾,給夏北南圍上。
這猝不及防的溫馨舉動, 讓夏北南僵硬了幾分,手中的打包食盒差點掉到地上。
【感動, 現在應該表現出感動的情緒。】
原本還在看偶像劇的小係統跳出來, 生怕夏北南一個衝動把圍巾甩到地上, 然後隨機被電倒在地。
夏北南抿嘴, 盡量綳住表情,竭盡全力想露出微笑, 最後隻尷尬地嘴角抽動了兩下。
那股朗姆酒混合煙草的味道讓他一時調整不了情緒,頓時覺得心好累。
陸景澤倒是沒有注意他的小情緒。
他的小情人一直都很單純, 非常容易害羞。白淨的小臉蛋談不上很漂亮, 但比較耐看,給人一種莫名的憐惜感。
他的目光落到那若隱若現的梨渦上,有一顆金黃的麵包糠調皮的沾在上麵。
陸景澤指指他的嘴角。
夏北南還未從驚愕中緩過神, 下意識的用手擦擦臉。
【大大, 錯了, 是另外一邊。】
小係統提醒道。
還沒說完,陸景澤手指從他的臉頰輕輕滑過,帶下來那黃澄澄的殘渣。
兩人四目相對。
那原本有些淩厲深邃的雙眸,迸出熱情的火花, 包含著滿滿的愛意與渴望。
看著陸景澤深情款款的樣子,夏北南覺得有些頭皮發麻。這該死的浪漫氣氛在寒風中居然堅挺起來,他生怕下一秒陸景澤就會吻過來。
“先生。”夏北南把臉深深埋進圍巾中,眼睛如貓兒一般眯聚在一起,臉紅如一瓣桃花。
趕緊裝作害羞背對著陸景澤。
一輛車快速駛過來,直接撞到了月華居門口的景觀月桂樹上,樹上的裝飾品被撞得七零八落,碗口大的樹斜倒在一邊,苟延殘喘。
車質量很好,除了車頭稍有刮擦並無大損。
這是一輛黑色豐田保姆車,並非陸景澤的瑪莎拉蒂。
車上跳下來四五個男人,頭戴卡通動物頭套,手持棍棒等凶器。
“陸總好啊。”為頭的陰陽怪氣的說道,“年末還不忘約會小情人。”
這人頭上的頭套獨樹一幟是個大公雞模樣,個子不高卻長得熊腰虎背,手裏拿著碗口粗的金屬棒球棍。
“要錢?開個價。”陸景澤嗤笑著從口袋裏摸出煙盒,不慌不忙點上煙,用力嘬了一口。
“要你歇息幾天。”雞頭惡狠狠地說道,大手一揮,其餘四個人圍過來。
陸景澤掐滅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拎住夏北南的後脖衣服往月華居門口那一人高的燈箱後一塞。
“有機會你就跑,知道嗎?”他小聲道。
說著解開外套,又扯開裏麵襯衣的第一粒扣子,活動活動四肢,扭動脖子,擺出自由搏擊的架勢,似笑非笑地看著眾歹徒。
“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陸景澤不待雞頭回答,飛起一腳踹在距離最近的牛頭肚子上。
‘哐當’一聲,警棍從牛頭手中掉落。牛頭應聲痛苦倒地,又往旁邊滾了兩圈,掉到花壇邊的一灘泥水裏。
陸景澤嘴角勾起一抹淺淡嘲弄的冷笑,彎腰撿起掉在地上警棍。
雞頭惱羞成怒,一臉嫌棄地看著還在旁邊痛苦呻吟的牛頭,又不滿地踹了一腳。
“給我一起上,老板說了,隻要不打死,其他隨意。”
一群人蜂擁而上,陸景澤靈活的避開攻擊,一棍撲在最前的馬麵肩膀上。不等馬麵反應過來,接著握緊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馬麵臉上。
幾聲‘嗷嗷’大叫,馬麵一把扯下自己的頭套,露出一顆油光發亮的大光頭。他捂住淤青的右臉,滿口鮮血的嘴裏吐出一顆牙齒。
光頭絕望地看著手中帶血的牙齒,渾身顫抖不止。
他想起自己全身上下女朋友唯一誇獎過的就是潔白整齊的牙齒,瞬間血氣湧上腦門,怒氣值到達了頂點。
“我跟你拚了。”
說著張牙舞爪的撲向陸景澤。
陸景澤瞳孔一縮,一個碩大的拳頭飛向那閃光的腦袋。一聲悶響,濺出無數血花。
光頭四顆牙齒一起碎裂,仰麵倒在一邊,翻著白眼,徹底暈了過去。
細雨紛飛。
已經活動開來的陸景澤並不覺得冷,他吐出一口白霧,輕哼了一聲,嘴角全是不屑的蔑視笑容,透著一股異於常人的強大氣場,讓剩下的三人有些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