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原先設想的是,五個人,主要勞動力隻有他和路德,大概一天、頂多兩天內能把這些硬木搬完。從泥屋那兒搜出來兩塊魔法麵包,胃也適應了髒兮兮的水窪,差不多可以讓他熬過這兩天的重體力勞動,剩下的日子就必須想辦法獲得食物了。
“雖然我們相交甚好,但是要我把每天製作的魔法麵包分給你的,抱歉我做不到。”路德無情地這麼說,“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
從“騎士老爺”變成“騎士先生”,不管如何交情是進步了,塞西爾理解路德的想法,食物就是命,在“命”隻有這麼多的情況下,他要求路德把魔法麵包讓出來無異要別人的命,沒道理的。
不過,有件事他不理解。
“這些孩子吃什麼?”昨晚半夜通譯石的效力還在持續,這使得大清早的搬運活動沒那麼無聊,塞西爾可以和路德邊走邊聊,“我這兩天沒看他們吃東西啊。”
“小孩子本來吃得就少。”路德無所謂地道,“如果實在餓了,可以找果實吃,太渴了吃草。”
塞西爾等了半天,驚訝地道:“沒了?”
“沒了。”路德同樣奇怪地道,“怎麼?你不會以為野民的孩子還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不是……就這麼點東西怎麼長大?”塞西爾不解地道,“營養不夠啊。”
路德的眼神充滿了嘲諷:“營養?騎士老爺,您不會以為這還是在城裏吧?”
好吧,好吧,換種角度,廣寒!
這個名字再度提出來後,塞西爾恍惚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其實也不過是兩三天。他來的第一天同誌們就全滅了,第二天了解到這個世界殘酷的真相,第三天開始做搬運工。
真是令人愉快的穿越生活啊!
硬木生長得非常自由,枝條的方向狀似麻花,塞西爾扛得呼哧呼哧的,三個野民小孩子一人拖一條小的,在草地上緩慢前進著,一路上時不時交談兩句閑聊,似乎很愜意。
塞西爾深知這愜意背後的危機,問道:“你們不能吃肉嗎?”
“哪來的肉?”路德反問。
“這裏有野獸的吧?”塞西爾道,“我看見過魔法麋鹿,肯定還有別的動物嗎?”
“吃倒是能吃。”路德總算給了條正麵意見,“問題在於你怎麼殺死它們,它們智慧很高的。”
“我不是說吃那個麋鹿。”塞西爾下意識地反駁,吃掉一個能對自己喊“救命”的生命還是有點別扭,他不想這麼做,“我是說沒有別的,單純的動物嗎?”
路德扛著硬木倒是不氣不喘,聞言瞥了塞西爾一眼,道:“怎麼,你不願意吃魔法麋鹿嗎?”
塞西爾一愣:“還是算了吧,那東西能和我說話啊……難不成有很多動物能說話?”
“那倒沒有,應該說很多動物達不到魔法麋鹿的智力水平,但是相對其他單純的動物來說魔法麋鹿倒是好抓一點,隻要你有無人能及的八卦,他們就會忍不住跟來,哪怕明知道很危險,這就是他們的弱點。動物們可不會這樣,這片草原的動物不僅強大還很警惕,隻要有一點點不對勁,哪怕是陌生的味道,它們就會迅速逃走或者攻擊你,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所以,你還是寧願去捕獵更危險的動物,哪怕餓死也不願意吃魔法麋鹿?”
塞西爾欲語還休了片刻,擠出來一句:“不,還是算了,我不想吃魔法麋鹿。”
路德哼了一句,隨即道:“騎士老爺的道德水準至少還在人之上。”
塞西爾抽了抽嘴角,心想:那人之下的會怎麼樣?
“餓極了,任何東西都會變的。”路德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隨即話鋒一轉,“這片草原確實有動物,雖然強大了一點但是至少能吃,我有餘力的時候會去捕捉一些,但是我有餘力的時候很少,光是活著已經筋疲力盡了。”
此時,幾人已經完成了第一趟運送,扛著四根硬木回到了泥屋。經過短暫的討論後,塞西爾還是決定在泥屋附近建籬笆,至少這裏有現成的屋子,遮風擋雨。對於他那個“為什麼不在水窪附近建屋子”的疑問,路德倒是沒反對,隻是告訴他:“你現在住的屋子是魔法造出來的,可不是手工做的。”
塞西爾瞬間放棄了換屋子的想法,以後再說吧,至少能造磚了再說。
籬笆很簡單,把木頭豎著插進地裏足夠深,保證不晃動,再用繩子橫著搭一道,一個很簡單的籬笆就形成了。硬木夠硬,隻要地基打得牢,兩三個壯漢都沒辦法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