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啊不怪我,您想想,我算是一個地域性文明,就給您誇大一點說吧,亞洲的知名文明,但是這裏是整個星球啊!”長城坐在草原上,對著同樣盤膝而坐的塞西爾侃侃而談,“您這就像讓中國對付整個‘外國’,太不合理了!我已經盡力了,您要是不滿意呐您自個兒處理唄,我也是沒轍了。”
“那你來都來了,不給我整點兒福利?”塞西爾氣到指指點點,口音迅速北京化,“我花了那麼大一闌尾,就請您來這兒裝了一回大爺?整這麼多帥小夥子給您跪一跪,您還不如交警叔叔呢!”
“您這話說的!”長城一拍地麵,“交警那貨能和我比呢?我的功能多強大啊,多少人指著我過活啊以前。就現在,我擱全中國也是吸金量第一的曆史遺跡,不到長城非好漢!您看,我都給您把長城整來了,就一區區闌尾,您還能舍不得嗎?闌尾這玩意兒早割早好,有什麼可惜的?!”
塞西爾把臉埋進手裏,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就不能給我召一畫風正常的文明神來嗎?
中華上下五千年,多少歲月多少人,難道不該過來就吊打本地神嗎?
“您說得很有道理。”蘭登還不忘火上澆油,“以一地之神對抗自然法則是非常不智的。”
“就是嘛,小夥子多明理!”長城一拍蘭登的肩膀,一臉欣慰,“不肖子孫多學學!”
塞西爾深呼吸片刻,盡力冷靜地道:“那您可以給不肖子孫做點啥榜樣呢?”
“嗯……”長城沉吟了片刻,“這樣吧,來,收著。”說完,他掐住一根胡子用力一拔,獻寶般遞了出去。
塞西爾盯著那根胡子,沉聲道:“您當自己是齊天大聖哪?”
“這是磚,城牆磚,別的沒有,這玩意兒咱多啊!看,我這是把自個兒都拆給您了!”長城一臉老懷大慰的表情,“磚給了,您自個兒砌唄,簡單多了吧?”
塞西爾如果能做出表情,這會兒大概已經臉部扭曲了:“這我要砌到什麼時候?”
“慢慢砌唄,又不是要你砌成長城那種的,就單純砌一麵牆這能多久啊,幾公裏多點人,十幾天就收工了。”長城漫不經心地道,“年輕人怎麼能這麼怕苦怕累呢?多鍛煉才能擔當大任啊!”
塞西爾抓著頭發怒吼:“我拿什麼當粘合劑啊!這地方又沒有米又沒有沙子,糯米膠和水泥都弄不出來啊!”
長城一愣,歎了一聲,抓起長杆小紅旗顫巍巍地站起身:“那我再去試試。”
這背影實在太老態龍鍾了,塞西爾頓時不忍心起來,剛想勸慰兩句,長城已經動作極快地換了一身裝扮,大喝一聲衝著空氣又戰了起來,沒兩秒,他轉身回來,道:“不成,打不過。”
塞西爾:“……”
算了,算了,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您廢什麼話呢?”長城突然指著空中一處罵道,“這是咱家的事,關您什麼事啊?別以為我打不過您這龜孫砸!”
一陣狂風從地平線遠端刷過,塞西爾正疑惑著,突然覺得腦袋上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眼冒金星之餘勉強站穩,他發現身邊的騎士們都已經趴了,七零八落地貼在地上,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著般。隻有莫耶還以兩條胳膊撐著地麵,臉上青筋畢露,咬牙切齒地,仿佛在支撐著莫大的壓力。
空曠的草原上站著的隻有塞西爾,還有跳腳大罵的萬裏長城。
“來啊,孫砸!我搞不定你,還護不住咱子孫嗎?”萬裏長城挺著肚子,毫不客氣地嗬斥道,“以為在這兒作威作福就是本事了,有本事來咱的地盤,咱們比比,老子還不是最厲害的,近現代都退休了,沒實際用處了!您去挑挑咱家吃的住的用的!不說八大菜係,就一個餃子就能把您打趴下信不信?!餛飩的多胞胎隨便挑一個出來踩遍您的臉!再挑挑節氣,春節能叫您趴下叫爸爸!還有蘇繡雙麵繡……反正很多!還有好多新來的,那個叫啥寶的,每天的信奉量以數億計,你算什麼?!盡在這兒欺負年輕人,不要臉,喝——tui!”
最後那聲唾棄真是正宗啊祖宗。
塞西爾感覺到了清晰的壓力,一重一重地威壓過來,就連莫耶也最終抵抗不住,像張紙般被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萬裏長城可不管這些,豪氣幹雲地叫囂著:“來啊,孫砸!衝我來!”
肉眼可見的白色空氣衝擊波突然以萬裏長城為中心爆發出來,壓力瞬間消失了,塞西爾穩住顫抖的腿,看見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的長城轉過來,流著鼻血、臉色鐵青地擠出來一個笑容,比了個大拇指道:“看,寶刀不老就是咱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