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大部分保了下來,采土場通往月城的大道卻受到了破壞,多段道路被衝毀——可怕的點在於,夯土路是被雨硬生生下毀的,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塊一塊,還有許多淺坑。
站在破爛的路邊,塞西爾開始明白為什麼穿越前輩紛紛心灰意冷造高達了,無論做出多大的努力,一場自然災害就能讓人回到解放前,一次兩次可以挺過去,時間長了確實容易令人心生厭倦。
眼下,塞西爾還遠未到厭倦的時候,一心想著趕緊把水泥搞出來。
塞西爾與采土場的負責騎士通話要求盡快修複道路,對方回複了一個壞消息:河恢複了。
站在奔騰不息的河邊看著河水奔騰而去,塞西爾頗為無奈。
卡羅厄的親戚表示:“和去年一模一樣啊。”
“以前也是這樣每年到冬天都會幹涸的嗎?”塞西爾問。
“不是,隻有去年幹了。”麋鹿丈夫一邊嚼著新草一邊道,“以前隻是水量減少,我是說這河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了。”
塞西爾是租了獅鷲過來的,這次,他特意強調有可能上高峰,兩人一騎,獅鷲行提高價格的同時也派來了一隻格外巨型的獅鷲,脖子上麵多了一圈誇張的毛發,麵色凶猛,叫起來卻是很奇怪的唧唧聲。
蘭登一見到這隻獅鷲就笑了起來,摸了摸那脖子鬃毛,獅鷲也低下腦袋用寬大的額頭蹭著他的手掌。
塞西爾也湊熱鬧地想摸一下,剛一靠近,獅鷲就轉過頭衝他噴了口帶著腥臭的口氣。
塞西爾:“……”
蘭登抓了抓獅鷲的臉頰,道:“不要介意,它對今天加班很不開心。”
我就開心嗎?!
騎上獅鷲,帶上蘭登,塞西爾往著河流上遊一路飛去。
瀑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浪,頗有氣勢,獅鷲唧唧兩聲,似乎很不滿被瀑布濺了一頭一臉的水,振翅往上飛去,剛剛越過瀑布頂點,一個黑點突然疾弛而來,獅鷲急振翅膀,扭著龐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靈活性躲過了這次攻擊。
塞西爾把上半身都趴在獅子濃密的毛中,眯起眼睛看見那隻在空中不斷甩動的是一條蛇,長著棕色花紋,正螺旋翻轉著掉下瀑布。
瀑布邊緣,一隻黑熊張開血盆大口站在河裏衝著獅鷲怒吼了幾聲,得到獅鷲的回吼後,他扭了扭屁|股轉身一頭鑽進密林裏消失不見了。
這真不是什麼令人安心的奇遇,瀑布之後是一小段平緩的河道,沿著往前,高度逐漸提高,植被越發稀疏,不久後地麵出現積雪了,覆蓋得厚厚似乎從未解凍過,塞西爾感覺背後一重,蘭登靠了過來低語道:“不能再往上了,上麵應該是永凍土。”
與埃博那邊情況不同,這裏是落風山脈上的山峰,全是陡峭的山峰,有的地方沒有任何植被,完全被雪線覆蓋,河流的源頭應該就是這片凍雪了,按理說不會幹涸的。
塞西爾在水流融化的地方降落了,附近轉了轉沒找著什麼異常,不禁有些失望。
“這裏舉行過魔法儀式。”蘭登從某處大石後麵轉出來道,“看這裏。”
塞西爾跟過去,看見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圓圈,似乎是燒過的植被,中間擺著一個頭骨,從裂掉的眼眶結構與額頭正中間的一個大洞來看,這位仁兄死亡時的場麵肯定不太和平……
“能看出是什麼樣的魔法嗎?”塞西爾問。
“看不出。”蘭登說道,“不過感覺還行。”
“還行?”塞西爾沒明白。
“就是感覺不到邪惡和負麵氣息,所以應該不是亡靈、死靈或者地獄係的魔法,但是具體什麼魔法不知道。”蘭登解釋道。
“有沒有辦法確定?”塞西爾不放心地道。
“那就把頭骨帶回去給莫耶鑒定下吧。”
塞西爾:“……”
這就是為什麼塞西爾回程路上必須抱著一個陌生人頭骨的原因了,當他經曆了不舒適的高空飛行,把這個頭骨遞給莫耶時,得到了如下反應:“怎麼?你連死掉的人都能看上?人死了就把頭骨抱回來?”
塞西爾還沒來得及懟回去,奧凱西就開口了:“親愛的莫耶,你不應該如此調戲同誌,尤其是在你已經有了愛人的情況下,道歉吧。”
莫耶的表情似乎出現了一個裂縫,把微笑全部吸收進去。
“道歉,親愛的莫耶。”奧凱西再度強調。
這段時間,團內的氣氛輕鬆了許多,由於進入了“緊急狀態”,奧凱西再沒有理由抓著別人進行“正義宣誡”,大多數時間變成死盯莫耶,這對於其他騎士來說是一舉兩得。
“非!常!抱!歉!”莫耶咬牙切齒地道,“請問您有什麼事呢?”
塞西爾有些遲疑地遞上頭骨:“就是……在瀑布源頭那邊發現了這個東西,蘭登說是魔法儀式的一部分,想請你鑒定下有沒有邪惡或者負麵信息。”
“沒有,這是個正常的、普通的魔法儀式用品。”莫耶迅速說完,轉頭對奧凱西露出八顆牙齒,“滿意了沒?”
“我滿不滿意不是重點,重點是塞……”
“滿意!”塞西爾丟下這句話後就飛快跑了出去,經曆了“守規矩”這場風波後,他已經正確認識到名為“奧凱西”的風波最好遠觀就行了。
把頭骨經由魔法門運送給聖殿專業的鑒定人員後,留下了濃重心理陰影的塞西爾開始巡視所有的農作物,而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茶場不愧是本地植物,暴雨之中巍然不動,甚至還竄高了一大截,由於茶的保密性,目前茶相關產業全部由騎士擔任,奧凱西帶來的一百人極大地緩解了這部分勞動力不足。
藏紅花是塞西爾本來極為擔心的,這玩意兒怎麼看也不像是經受得住暴雨的玩意兒,不過雨季正好完美避過了藏紅花的生長期,球莖都好好保存在倉庫的木架上,等著下半年出芽後重新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