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到底還是沒揪塞西爾的頭發,那一頭板寸十分礙所有基佬的眼,基佬騎士們一致認同:塞西爾騎士長的發型太醜了!
黑發黑眼,多麼可愛的外表,充滿了智慧與穩重感,為什麼要剪得和武僧一樣?應該留長了再紮一個藍或者紅寶石的發圈,這樣就完美了!
塞西爾聽完如此勸說後表示在這種衛生條件下,要他留長頭發寧願剃光了。
煙墨的製法很簡單,大略就是用木質品燒剩下來的炭灰,問題在於保持穩定的膠質很難得到。竹紙比較光滑、韌性強,相對來說吸水性就不那麼穩定了,所以最好能夠得到粘性比較好的膠來做墨。
塞西爾在印刷工坊忙了好幾天,完全把蘭登拋諸腦後了。
先是用牛皮熬膠,一開始不是焦就是糊,好不容易掌握火候後,與桐油煙混合得又不順利,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分層,他從四輪馬車坊弄了根大木棍,死命攪和了半天還是沒能完全融合。最後找了位有巨人族血統的雇工,握著木棍攪和了整整一天,確認得到一桶粘稠的玩意兒才總算結束,隻剩下心焦地等待試驗了。
“雕版怎麼辦?”印刷工坊的技術工人來問,“尊貴的老爺,做不出來啊。”
這話已經聽得夠多了,塞西爾不會心急上火,鎮定地問完緣由,還是以前那幾個原因,他沉吟了片刻,道:“要不這樣,咱們用笨辦法,手刻吧。”
手刻字弄雕版就劃不來了,明顯活字更方便,雕版換本書就用不了,活字還可以重複使用。不過,這樣一來使用金屬活字更適合,塞西爾不得不轉戰鑄造工坊。進了鑄造工坊外環還沒來得及痛罵火焰地精們,他就看見一個非常令人不適的玩意兒擺在地上。
那是一群裸男,擺著極其妖嬈的S姿勢托著一個燈籠,銅製的,看起來還挺精美,隻有十幾厘米高的裸男臉上的微笑栩栩如生,看得出來製造者下了不少工夫。
塞西爾先以為是哪個騎士定製的惡趣味,走了幾步又覺得哪裏不對,倒退回來盯著那批裸男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那個燈籠的形狀不正是他要求的路燈嗎?
疑惑與爆炸的心情在塞西爾胸中來回交替,他壓抑著脾氣喊來了火焰地精的負責人,一位有著爆炸發型、臉上滿是疤痕的地精,問:“這是什麼?”
“您定購的油燈啊。”火焰地精說出了致死語。
塞西爾努力不讓自個兒喊出來,平靜地道:“我要的是漂亮女人,這個哪裏像女人?”
“女人那種是有的,您不是後來又定購了另一批嗎?我們說要在上麵加上火神的標誌,再者,考慮到這是基佬騎士團,我們討論之後一致認為裸體男人會受到各位老爺的喜愛。”火焰地精自信滿滿地道,“您覺得如何?”
塞西爾:“……”
吔屎啦!
一想到月托高速兩邊都是裸男托燈,塞西爾就仿佛立地心髒病發,他又沒法發火,因為這玩意兒是他答應的,誰知道這幫“藍精靈”這麼“體貼”這麼會“加戲”啊!
土撥鼠尖叫×身份證號。
這個時候改也來不及了,不僅浪費材料還浪費時間,畢竟融了重做也是需要消耗煤的。
塞西爾非常想把這幫“藍精靈”扔進大海裏,作為火焰之神的狂信徒,他們對海洋極為抵觸,幾乎達到了談海色變的程度,連埃博的人工湖都不敢靠近,來了這麼久,幾乎沒出過月城。不過,這幫火焰地精對於任何鑄造相關事宜一學就會,如同海綿般吸收著各樣知識並且生冷不忌,根本不在乎什麼禁忌或者潛規則,明規則都不管。
還是需要人才啊!
“我要做一些小長方條。”塞西爾假裝冷靜地道,“很小,和小指條差不多大小。”
“您是準備做什麼呢?”火焰地精問。
“我要在上麵刻字。”塞西爾把活字的事大略說了下,隨後道,“你們要確保這個東西普通的工具也能刻得動。”
火焰地精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道:“我雖然不知道您是拿這個做什麼,但是您確定金屬能粘上墨嗎?”
塞西爾一愣,遲疑了下:“應該……可以吧。”
“金屬這種冷冰冰的東西和任何水樣東西都不合拍哦。”
火焰地精的提醒來得非常及時,塞西爾無法確定,最後還是拿了一小塊銅去試驗了下,幸好,煙墨差不多印滿了紙,有些地方雖然有缺漏但是問題不大。
“完全沒問題。”塞西爾轉頭去找了火焰地精,“做吧。”
“哦,但是我們前麵的定單還沒做完呢。”火焰地精一臉遺憾地道。
“你們還有什麼定單?”塞西爾警惕地道。
“油燈啊。”
“男油燈還是女油燈?”
“男……”
“不要再做男油燈了!”塞西爾咆哮道,“給我做女油燈!男油燈那種直接一個燈籠就行了,不許再做裸男!”
火焰地精被吼得往後移了幾步,小心翼翼地道:“我這不是為您考慮麼。”
“你再這麼為我考慮,我就把你叉在路邊上點著了!”塞西爾惡狠狠地威脅道。
火焰地精先是一臉驚恐,隨即慢慢露出變態的笑容……
塞西爾:“……”
尼瑪,我為什麼就雇不到正常人呢?
吃飯時,塞西爾不停地就這件事與蘭登抱怨。
蘭登一直是個極佳的傾聽對象,總是能在合適的時候給出合適的建議,聽廢話也不羅嗦,今天依舊如此:“關於活字,你準備刻哪種文字?”
塞西爾一愣:“哪種文字?”
“就是活字印刷上的文字,不是說把字成一個一個的嗎?”蘭登道。
“那當然是中文啊。”塞西爾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編碼文字太過浪費了,象形文字總需求量更少了。”講這話時他還有點心虛,生怕蘭登提出別的意見,或者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特殊文字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