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薄亦琛才緩緩回過神來。
嘴角還帶著甜蜜的笑容,他轉身,輕手輕腳的走到薄母的身邊,俯身將她的被角掖好。
看著薄母睡熟的麵孔,盡管她一直保養得當,可是人為哪裏能真的抵得過歲月的摧殘。
看著薄母眼角的細紋,薄亦琛心底一陣心疼。
他這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薄母。
自從他娶了時淺過後,薄母便一直在逼迫他,想盡各種辦法要他與時淺離婚。
所以,薄亦琛自然是很少會認真的觀察薄母。
畢竟他們每一次的碰麵,都是以不愉快結束的。
這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下,他才發現,薄母在他不知道的這些時間裏,蒼老憔悴了好多。
他的心底有些觸動,眼神也軟了下來。
看著薄母此時慈祥的麵孔,他的心裏不禁感歎。
如果,母親,你不這麼逼我,那該有多好啊……
想著,薄亦琛站直身體,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薄母,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徑直的走向剛才的那個醫生的辦公室。
那個一生病便是薄母的主治醫生。
囑咐醫生多多注意薄母的情況過後,他便想著最後去看一眼薄母。
哪知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不遠處的長椅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衣服好像就是今日淺淺穿的衣服?
薄亦琛心底一驚,想到什麼,快步子走了過去。
待得走近,薄亦琛的臉上全是擔憂。
隻見時淺此時正整個人蜷縮在長椅上睡著了。
額頭處細碎的頭發胡亂的覆蓋在臉上,熟睡的雙眼下是一片睫毛投下來的陰影。
看著她睡著了都還緊皺的眉頭,薄亦琛隻覺得心底一陣心疼
他一直以為時淺早已聽了他的話離開醫院回家了。
現在這都已經半夜了,時淺還在外麵等著自己,薄亦琛隻覺得心裏疼到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看她睡著了也不舒服的模樣,薄亦琛緩緩的蹲了下去。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時淺的臉頰,柔聲的呼喚著。
“淺淺,淺淺?”
“快醒醒。”
時淺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迷迷糊糊的她聽出了發出聲音的人是薄亦琛。
可是想點薄亦琛正陪著薄母呢。
所以時淺隻以為這隻是自己在做夢。
“亦琛,亦琛。”
她輕聲呢喃著。
因著此時已然是半夜了,醫院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
所以哪怕時淺隻是輕聲呢喃,蹲在她身旁的薄亦琛還是聽見了。
看著眼前熟睡的女人連睡覺都在說著自己的名字。
薄亦琛隻覺得自己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心底一動,緩緩的湊了過去,輕輕的在時淺還不斷張合著不再出聲的嘴唇上吻了吻。
感受著嘴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是那麼的真實。
時淺恍惚覺得,這不是夢。
那抹氣息,是那麼的熟悉,那觸感,也是她一輩子不會忘掉的。
她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
可剛一睜開,就被走廊上方的燈光晃得又瞬間閉了回去。
眼睛傳來的一刹那的刺痛讓得時淺痛苦的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