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跑了,被薄亦琛打跑的。

並且這人邊跑,嘴上還罵罵咧咧。

薄亦琛沒聽清他說的什麼,隻是見這人離開後,他又關上門醉醺醺的從廚房裏拿出來幾瓶酒。

他不願意清醒,他隻想喝醉。因為醉了之後,他就什麼也不用想,更不用沉浸在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當中。

傍晚,薄亦琛做了個夢,夢裏他夢見時淺回來了。

穿著她心愛的那條裙子,時淺走過來抱著他,責怪他,為什麼要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喝這麼多的酒。

夢裏,薄亦琛哭的很厲害。一句話不說,隻是緊緊的將時淺摟在自己懷裏。

兩人就這樣在夢裏抱了一整夜,直到快天亮時,時淺起身對著他說,她要離開了,要讓對方好好生活,好好照顧身體。

薄亦琛哭得越發厲害,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迷迷糊糊間,薄亦琛聽到有人叫他。

“少爺,少爺,該起床了,今天是送時淺小姐出殯的日子。”

一句話,薄亦琛瞬間清醒睜開眼,叫他的人是管家。

薄亦琛看著窗外明亮的天色,意識到,距離在山上出事那天,已經過去七天了。

七天,時淺的屍體已經找到,是該舉行葬禮。

這一天,薄亦琛一身素黑,站在靈堂當中,以丈夫的身份答謝來吊唁的賓客。

許多人過來都會跟他說一句,節哀順變,然後薄亦琛麵無表情的點頭鞠躬。

對於這些人的安慰,他好像都已經麻木了。

短短幾天時間已經將他摧殘的沒了任何鬥誌,也沒了任何脾氣,心如死灰。

或許早在時淺跳崖那天,他的心也就跟著去了,陸然陪同在旁邊這樣想著。

靈堂內,人已經走的差不多,接下來就是該送著時淺的骨灰下葬到墓地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外邊跑進來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像是見鬼了一樣。

陸然認識他,在門外站崗的保安。

見這人上來就攔在他們麵前,他不悅的皺了皺眉:“你這保安怎麼回事?知不知道馬上就要起靈入墓了,你這樣慌慌張張,萬一衝撞了可如何是好!”

保安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莽撞,隻不過現在情況也由不得他多想。

一頭冷汗,保安顫顫巍巍的指著外麵解釋道:“真不怪我,實在是因為外麵……外麵有……”

“外麵到底有什麼,你說清楚啊!”陸然不耐煩。

“是我,我回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薄亦琛和陸然兩人抬頭看去,瞬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像是見了鬼一樣,陸然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時……時淺,原來你沒死啊!”

站在他們麵前的,正是已經失蹤了多天的時淺。

還是兩人登山那天的衣服,隻不過比起當時,眼前的時淺顯然要渾身上下狼狽許多。

額頭臉上都是傷,有的還隱隱能看出血絲。還有她的衣服,破破爛爛,想來應該是在摔下懸崖時不小心刮破的。

既然正主沒死,那他們今天的這個哀悼會是……

陸然看了眼靈堂正中央的骨灰盒,咂了咂嘴。幸好,差一點兒就要把這人葬到薄家的祖墳了,得虧時淺回來的及時,不然就成了搞笑大會了。

得,如今人家倆小夫妻團圓,他留在這兒也礙眼。

而且既然時淺還活著,薄亦琛遲早也會振作起來。

放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陸然欣慰的歎了口氣,隨後就拽著那保安一起出了靈堂,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