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卻不算是很久,不過就是十年前,我和嚴婷曾不止一次幻想過十年後的可能的現在。或許,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不必麵朝大海,卻總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在家裏大大的落地窗前擺一套充滿風情的桌椅,旁邊是我最愛的百合,讀書看報品茶。高興的時候,左手是風,右手便是風吹來的浪漫。我幻想過一切的一切,就是那樣的一進門,隨手一摸便能點亮所有的燈,外麵的世界或許是冷的黑暗的,而家裏卻總是亮的溫暖的。
是我太過於難過,還是他與我心有靈犀的洞悉,盡管我早已經不去碰那樣的夢,但就這樣,夢就成真了。就是裏麵多了一個元素,站在那裏不動聲色的洛紹謙。眼前的一切讓我想起我多姿多彩的簡單單純的大學時光,自然記憶也不會把李俊的片段自動跳過。不朽的青春,不朽的記憶,在我心裏通過各種方式卻始終埋葬不了。
“你……你家真漂亮。”呆了半晌,我覺得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
“楊琛告訴我的,嚴婷告訴楊琛的。”他看著我,默默開口。我並不想他說這些,我更寧願這是一個意外,或者是一個誤打誤撞的哪怕精心準備的巧合。但請不要把這些與青春和過往牽扯在一起,回憶對我來說殘忍多於美好,帶動過往的記憶便是撩起那些莽莽撞撞坎坎坷坷好不容易結好的傷疤。疼,痛,又那麼的充滿無力感,大抵是心被什麼綁架了的感覺。“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努力的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你,我有很大誠意。”
怎麼破?走進去?站在門口?轉身跑?唉~~~不要再和張修然一樣每次見到我都要把這事提一遍好麼,老娘剛因為和你的事情被張修然趕出來好麼。唉~~不要老是把氣氛搞得這麼凝重不自然好麼。
“不進來麼?”洛紹謙從頭到腳都被燈光照得顯得金光燦燦,像一尊釋迦摩尼佛像頭上閃著光環,捏著蘭花指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的想要點化某個信徒:來啊~~來啊~~來啊~~~過來啊~~~
“來你妹啊!”受不了我自己無限**出來的畫麵,我立即停止了對神靈的不小心褻瀆,話脫口而出,頭咣當一抬對上了洛紹謙的眼。其實作為高度近視我來說,站在這個距離是看不清對方的眼神的,我慶幸我沒法解讀洛紹謙此時的神色,因為我猜測在我拒絕他之後,那張臉不會好看到哪裏去,那些他可能會表達出來的情緒也不會讓我好過到哪裏去。“我……我就不進去了……我還是回家看看塗塗吧。”那是一個洛紹謙努力營造的夢,一旦進入,必會**……
“彤彤你……我都如此做了,你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嗎?”他還是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語調,他朝門口走來,氣場開始發生變化。
“你別動!”我叫住他,自己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嚇嚇的咽了咽口水。
洛紹謙聽話的站在離我稍有些距離的地方,牆上那副巨大的畫報被他遮住了一小側的臉,我看著那個似我非我的我,感謝製作這張畫報的人把我修得更為陽光美麗,但我確定那個花一樣的笑容已經不再屬於現在的我。
“我得回去了,塗塗會想我的。”抬頭,四目相對,臉紅,因為說謊的緣故。
“看一眼,然後我送你回去。”他故作輕鬆邀請,而在我看來他一定滿是委屈,而這個委屈把我一擊即潰,難過,對於今夜發生的所有,對於我和他前前後後此時此地的處境,無以複加的難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懂這種為難的境地,退一步失去他卻可能會自我保護得很安全,進一步得到他卻不知道接下來會麵對哪些不可預知的困難,你們都要我勇於麵對不能退縮,我卻了解我自己早已沒有了承擔風險的勇氣。
“今天就不了,改天和楊琛他們一起來做客吧。”多待一秒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一瞬間,我直感覺身邊帶風,然後一個旋轉被某人拉過。
恩?來強的?!洛紹謙拉著我的胳膊往裏拽,反抗!捏緊拳頭用盡力氣試圖掙脫,又是一個旋轉,背部一下子靠在了牆上,“啪~啪~”的幾聲,燈都滅了,肩部卻無法承受突然與牆麵開關的劇烈撞擊,鑽心的疼痛頓時席卷了全身,“呃~~~”我悶吞了疼痛,洛紹謙攥緊我的手卻沒有一絲絲的放鬆。“為什麼?”直到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我才感覺到他離我有多近,反正不是安全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