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凡醫生告知我愛爾蘭之行有戲了,他說麵談,我欣然應允。
凡醫生把地點約在了醫學院對麵的咖啡館,赴約的時候我總喜歡提前到達,坐在臨窗的高腳椅上,窗外就是醫學院的大門。學生們三五成群,嬉鬧交談,傍晚的夕陽餘暉落在他們年輕的臉龐上,每個人都非常神采奕奕。我最近不太能看這樣的畫麵,也不太去回憶自己這個年齡段的故事,往事剛下眉頭又上心頭的滋味,足以讓我第二天頂上重重的黑眼圈。看的久了,發現醫學院的校門建造得格外的別致,有些古老,有些歐式,又有些老舊,可這種老舊顯露出的不是殘破而是知識文化曆經歲月後的飽滿,這所曾經的醫學最高學府,如今成為了A大醫學部,但光芒和氣場卻並未削減。
“早到了?”凡醫生的招呼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我見過的私服凡醫生都是一襲正裝,褪去白大褂的他依舊一眼看上去就像個醫生,但今天他卻穿得很休閑,顯得和以往不太一樣。
“哇喔~~”我攤了攤手,感歎道,“凡醫生醫品不錯嘛。”
他疑惑地往自己身上掃了幾眼,“怎麼說?”
“沒什麼,隻是很少看見你私下裏的樣子,回想起來,我們確實沒什麼私交啊。”我突然覺得發出那樣的感歎有些不合時宜,唐突了些。
“的確,你還一直稱呼我凡醫生,感覺任何時候都在工作狀態一樣。”他大方笑笑,“叫我凡達就好,啊~~來看看喝點什麼吧”
我們各點了一杯咖啡,邊喝邊講事情。凡帆回國之前曾跟隨都柏林市立醫院內血管中心的一位專家教授做課題,課題的進展並不是特別順利,而凡達卻到了歸國的日子。這位教授也是都柏林大學醫學院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師,在學界和業界都享受盛譽。我市和都柏林是友好城市,每年都有多行業的交流平台和機會,醫學和教育係統也是其二。凡達聯係了政府對外交流部門,確定今年仍有交流名額,且為了紀念兩市友好往來30周年,交流擴大到了15個行業,時間延長到了兩年。凡達迅速聯係了他都柏林醫院的老師,對方對他願意回來繼續此前的課題感到非常驚喜,隨即為他進行舉薦和聯係,而我大概就是凡達順帶捎過去的交流人員吧。
“文彤,另外我也谘詢了下能否帶小孩一起出去的情況。”凡達提出的有些謹慎,但又顯得很有必要。
的確,這也是我想問的一個問題,我走了,文塗塗怎麼辦。
“上麵的同事告訴我,經費以及生活補貼隻針對個人,如果你要帶小朋友一起出去的話,費用山你可能得自理。”凡達說得挺有道理,但我擔心得並不是費用問題,而是塗塗好不容易適應了一個新環境,是否應該再讓他出去折騰。
“我知道了,我回去好好考慮,然後給你一個答複。”我想著應該回去征求小朋友的意見吧。
“你不用給我答複,這是你一人的決定,但無論如何,你最好不要讓這件事成為你的負擔,不然我們這次出走,將沒有任何意義。”他頓了頓,又冒出來一句,“還有,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站在你背後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