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自白——洛紹謙篇(1 / 2)

自我出生開始,我就被賦予了繼承醫學院的責任,爺爺的教導,父親的培養,過著與他人決然不同的童年。沒有太多人記得這所醫學院的原來的名字了,正如我也極其想忘記和逃離。洛賢是我爺爺的名字,爺爺年輕時留學法國,學的是醫學管理。舊中國醫療條件極其落後,別說是醫學院校,像模像樣的診所都大多是教會醫院。百廢待舉的新中國給了爺爺回國辦學的大膽想法,他聯絡資金,尋找到好幾位留法工作的中國留學生,血氣方剛誌同道合的一群年輕人在教育部的鼎力支持下回國辦起了學校,“雅盛”是這家醫學院原來的名字。

學醫是我唯一的路,我不曾懷疑,因為不知道什麼是懷疑。什麼是優秀?老師覺得我成績好,同學們也羨慕我,而爺爺卻總覺得還不夠,三歲學解剖,五歲背醫學英語,小學畢業時,家庭教師已經把初中物理化學全部教授一遍。沒有小夥伴,沒有玩具,周遭的人對我來說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差別,我注定要和他們走不同的路。

A大醫學院是省內最好的醫學院,離B市近,在他們的視野裏。楊琛是我最好的朋友,而這也是經過爺爺同意的,楊琛家庭條件優渥,學習成績雖然不是最好,但對於爺爺來說,資金支持是私立院校的命脈。大學是個開放的社會,太多特立獨行的人在這裏得到理解,而沒有辦法的是孤獨是不被自己理解。我像是一顆棋子,而父親是上一顆棋子,爺爺說在學校圖謀個一官半職可以讓履曆增色不少,董事會看到之後也會更加信服,楊琛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而這瞞不住學校的上層,競選不過是走走過場,我這個校社聯的主席也不過就是後門進來的主。

楊琛和我說過太多次文彤的名字,她做了太多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奢求的自由和勇氣。無論是校社聯還是學校的其他團體,從上而下都是一股官氣,我不得不承認,這大概就是我以後要麵對的東西。把文彤搞來校社聯無非就是為了攪弄下這池太過於安靜的水。楊琛嘴裏他努力拉讚助的模樣以及台上她一身正氣舌燦蓮花,都無不吸引著我。

父親的病來的太突然,打亂了爺爺原來的計劃,大概是著急了吧,我離開了終於感覺到一絲自由空氣的A大。

我與文彤一起經曆了太多的故事,當我明白我愛上她時,她已經有了李俊。太多人會問,包括我自己,都不停地問自己,那一晚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究竟算什麼。

抱歉,我的思路有些亂。

從小到大的教育和管教,要求我是一個特別能夠自控的人,愛情對於我來說,一來不曾遇見,二來可遇但也不可求。原諒是我是天生愚鈍的人,以為一時的衝動可以不計後果,以為遲到早退的人還能有機會重來,但愛情原來就是這樣如那天冬天的風,淩厲而過的時候臉上有一掠而過的疼,而再想遇到這一模一樣的風,已是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