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都柏林在正午時間依舊熱鬧非凡,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各個景點都是絡繹不絕,有的馬路街道寬敞明亮,有些小巷迂曲狹長,各式各樣的年代跨越幾十年的車輛來來往往,國內都不常見的二八杠自行車在街頭小巷裏還經常能夠看到。或大或小的禮堂和教堂泛著古老的氣息,白色褐色高聳的建築鑲嵌著亮色的琉璃,年代感的沉澱越發地讓這些見證曆史的場所更加莊嚴肅穆,車裏有一些悶,打開窗,風呼嘯而入,不由得裹緊外套後,還是悻悻地關上了窗。
傳言都柏林很少下雪,即便是雪季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現在是北京時間的夜晚了吧,洛紹謙在做什麼呢?塗塗的今日任務有沒有完成了呢?張修然有沒有不難過?那個倔強的洛老爺子身體是不是還好?大家都來都柏林玩一次多好啊,就是這個季節,寒冷卻有暖陽,剛好是雪季,在大教堂門口,邀請這這鋪天蓋地的雪白見證,我為你帶上紅圍巾,帶上戒指,承諾你此時的溫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我都承包了。
瑞秋的聲音似乎慢慢飄遠,我已經沉迷進另一個世界裏去了。
“想什麼呢?”一旁的凡醫生拱拱我的胳膊,語氣淡淡的,和都柏林的脾氣配極了。
“嗯?”我迅速地回過神來,瑞秋興致高漲的嗓音才再次進入我的耳朵,車裏的其他人都在好奇地東張西望,像是在看一個萬花筒,“沒什麼,突然就走神了。”我朝他笑笑,才不會承認是在想象自己的婚禮呢。
“馬上就送大家去各自的寄宿家庭了。”凡醫生提醒我。
哦?參觀結束了?但也不急著一下午就走遍都柏林,畢竟接下來還有七百多天的時間要和這個國家和城市朝夕相處。
瑞秋的講解結束後,大家立即報以熱烈的掌聲,把瑞秋高興壞了,或許從中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接下來的工作會更加積極賣力。其實報以掌聲是中國人的習慣,有些是出於對內容的認同和感動,有些是在結束時禮貌地迎合,不知道瑞秋一路上全英文的解說,一車的人,聽懂的人能有幾何。
楚團長捏著一團A4紙從前到後每個人發了一疊,拿到手發現是寄宿家庭安排表,以及各自交流學習的單位名稱、地址以及聯係人,最下麵還詳細標注了團長、瑞秋以及大使館的聯係方式。我、凡醫生和銘姐被安排到了一個戶主叫“Jinlan Su”的家庭,一看名字我就驚喜萬分,這肯定是個東方人的名字啊!如果不是中國人,也應該是韓國新加坡之類受漢語影響極其深遠的國家,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在生活習慣,宗教信仰,人文曆史方麵,就有很多的相似處,很多我之前擔心的問題就消失大半了。
我剛想詢問凡醫生是不是了解得更多一些,茗姐卻搶先抱怨了起來,“這一看就是個充斥著東方人特色的家庭,要麼歐洲人娶了我們那嘎達的姑娘,要麼我們那嘎達的姑娘嫁了個歐洲男人,我還想著能住在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哥哥家呢……”
車廂裏的討論聲本就很大,茗姐這一段有失體統的話也就淹沒在了人聲裏。幸好幸好……這要是被那些中年人聽到,豈不是又要笑話她少女不知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