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解藥
第20章：解藥
錦瑟虛弱的笑了笑，“青青……柳晉暉想殺你……他已經派殺梅進宮……你……要當心。”
“嗯，我知道了。”這是她第一次與錦瑟見麵。她想，她們彼此應該都是知道對方的，有過比較，嗬嗬，或許一直是她在跟錦瑟比較吧。
錦瑟的確很美，和司雪衣很配。淡雅如菊，氣質不凡。哪怕現在一身是傷，也不減一絲淡雅。
柳晉暉！殺梅是個難纏的人，他派她進宮，就這麼想讓她死？
說不難過是假的。
黑衣人有些不滿青青對錦瑟的太對，道：“青青，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錦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青青。
“你……究竟是誰？”這個黑人對自己似乎沒有敵意，相反，他對自己很好，起碼他不會傷害自己。
黑衣人起身往門外走去，“司雪衣，你趕緊將我和青青送出宮，在準備好銀兩，等我們安全出了宮，我自然將解藥給你。”
司雪衣站在不遠處，雪影翩翩，如一道風景。
青青想將錦瑟攙扶出來，卻被黑衣人攔下，“青青，你若現在將她交給司雪衣，那你還如何出宮？”
“你是如何得知我一定想出宮？”
“難道你還要繼續在這裏呆下去嗎？”黑衣人憤憤的看著司雪衣，道：“原本的你是何等的驕傲，自從進了宮，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秀女不當也罷，可是……卻又被人陷害……”
失去貞潔，這四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青青凝眉，這人究竟是誰？
錦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你在宮中……”
“沒事，一點小事罷了。”礙於黑衣人，青青又將錦瑟攙扶進屋。這些事錦瑟遲早會知道的，也無所謂了。
“宮中……向來是非多，若能出宮……也是件好事。”錦瑟說完便吐了一口血，青青大驚，她卻微笑著抹去嘴邊的血，笑的分外恬淡。
“快點將解藥給她，不然她會死的。”說不清楚是害怕錦瑟死，還是擔心司雪衣會恨自己，青青看著不停吐血的錦瑟，她是真的慌了。
黑衣人紋絲不動。
青青怒了，指著黑衣人怒道：“你若真想帶我出宮，就不能讓她死。她若有個什麼三張兩短，你覺得司雪衣會放了你跟我嗎？”
黑衣人眸光微微一閃，低聲道：“若給了司雪衣解藥，他必不會放你出宮。”
“嗬嗬，雖然我暫時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攝政王絕對不會不放我出宮。我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奴婢，你覺得她會為了一個奴婢而放下自己心愛的女人嗎？”
青青伸出手，“先替她止血，餘下的解藥你大可等出宮之後再交給王爺。”
黑衣人若有所思，猶豫片刻，道：“你在這看著她，我去找司雪衣。”
青青朝錦瑟投去一記抱歉的目光，黑衣人出去後，她走過去，“這個不能用內力逼出來嗎？”
錦瑟搖頭，道：“沒用的，這個不是毒，是蠱。”
“蠱？”青青突然記起來，蠱與毒不同，是活動的蠱蟲。可是，她怎麼會被黑衣人下了蠱？
錦瑟像是看穿了青青的意思，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低聲道：“那日柳晉暉將我擄走，把我囚禁在北苑，北苑……你應該知道的吧。”
青青點頭，“知道。”
她更加知道北苑的作用，除了是隱殺的秘密基地，同時也是……柳晉暉玩樂的地方。她突然一震，抓住錦瑟的雙肩，問道：“錦瑟，你……”
錦瑟挪開目光，低聲道：“我沒事。”
青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這幅表情怎麼可能沒事！
“柳晉暉不敢對我怎麼樣，隻是在言語上有些……”錦瑟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青青話裏的意思。
青青隻覺得憤怒，柳晉暉！
黑衣人走到司雪衣的身前看著他，“你無恥。”
司雪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解藥交出來。”
“先放了青青。”黑衣人寸步不讓，“別人都說你性子淡漠，對政事毫不在乎，可是誰又知道，我們的攝政王卻是個靠算計女人來達到目的的人。”
“解藥。”司雪衣仿佛沒有聽見，隻是看著黑衣人的目光似乎更加淡了。
“司雪衣，這裏沒有其他人。”黑衣人怒道：“你答應柳晉暉讓青青進宮，表麵上是因為錦瑟被他抓去，實際上是你給了他這個機會。嗬嗬，若你司雪衣連保護一個女人的本事都沒有，你還有何顏麵？青青你本不在意的，卻因她無意中闖入芳花園，更將炫異帶出來，炫異如今為了找秘本，根本就不知道青青遭遇了什麼，司雪衣，你敢說你不是利用青青和錦瑟？”
“解藥。”司雪衣又重複了一遍，隻是語氣明顯夾了一絲不耐。
黑衣人卻是低聲笑了起來，“青青喜歡你，你明知，卻還故意讓她誤會你。若不是那個意外，隻怕你已經抓住最大的那個幕後之人。司雪衣，你是不是特別的後悔啊，後悔那件事沒有成功？”
司雪衣微微眯眸，看著黑衣人的眼睛，淡漠的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怒意，聲音卻是低沉如水：“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
黑衣人冷笑，突然拔劍指向司雪衣，鋒利的劍身掠過一絲寒光，“司雪衣，今晚，我一定要帶走青青。”
司雪衣眸光微微一閃，視線穿過黑衣人停留在那扇緊閉的大門上，“若走，你當如何？”
黑衣人睜大雙眼瞪著司雪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帶她走，便以為是救了她嗎？”司雪衣淡淡一笑，道：“是非之人，永遠也逃不過是非之地。”
“你。”黑衣人怒視，“這個我管不著，今晚，我必須帶走她。”
司雪衣眸光一沉，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黑衣人看了他幾眼，冷哼了一聲，轉身往大殿走去。
大殿之內，青青慌亂的看著錦瑟，她又開始咳血了，血染紅了衣服，分外的刺眼。
“司雪衣，錦瑟快不行了。”青青往門外奔去，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錦瑟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門，被推開，微涼的風吹進來，溢起一陣涼意。
青青愣愣的看著黑衣人，來不及說話，就被他一把抱祝
“青青，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他看著青青，雙眸格外的幽深，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他。
青青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被他抱住的一瞬間，這個擁抱，格外的踏實。
黑衣人沒有給她絲毫拒絕的機會，直接轉身，飛身而出。青青下意識的扭頭，與司雪衣的目光相對，青青看到他薄唇微微張開，似說了兩個字。
“出了宮，以後你就自由了。”黑人的的話耳邊響起，青青卻是一陣黯然。自由？她現在要這個自由做什麼，算了，先救了錦瑟再說。
“司雪衣，這是解藥，你拿好了。丟了，可別怪我沒有給你。”
接住解藥，司雪衣抬頭看去，兩人已經離去。他望著夜幕良久，片刻，轉身返回大殿。
“錦瑟，來，服下解藥。”司雪衣將錦瑟攙起來，將她擁入懷中。
錦瑟抬頭，看著他，低聲道：“青青走了嗎？”
“嗯。”司雪衣點了點，答道。
錦瑟聞言臉色一黯，“雪衣，我想你。”
她怪自己，那天不該發脾氣，賭氣離走被柳晉暉抓住，還被他那般的羞辱……
司雪衣眸光微微一動，親手喂她服下解藥，“都過去了，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嗯。”服下解藥，錦瑟便感覺好多了，不再咳血，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心中滿是溫暖和踏實。
“錦瑟，他……是如何將你從柳晉暉的北苑將你帶出來的？”柳晉暉的北苑戒備森嚴，幾乎沒有人可以走出來，他倒是很好奇，錦瑟是如何被帶出來的。
“雪衣……昨晚柳晉暉欲對我行不軌，我為了拖住他，灌了他很多的酒。我自被他抓住，便被他封住了武功，是以，昨晚我打算與他同歸於經…其實，那蠱，是柳晉暉下的。”錦瑟黯然說道，昨晚，她是抱了必死的心，卻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救她。
司雪衣淡淡一笑，“沒事，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的。”
錦瑟臉色漸漸紅潤，聞言，她嬌羞的將臉垂下，“雪衣，軒兒選妃一事可有結果了？”
“沒有。”司雪衣說道：“軒兒想立柳青青為後，我沒有答應。”
錦瑟一愣，抬起頭看著他，問道：“軒兒怎麼會有如此想法？”
司雪衣搖頭，道：“軒兒如今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時候我也看不懂。”
“軒兒見過青青嗎？”錦瑟並不知道其中緣由，唯一的可能便是軒兒之前見過青青，青青的確很美，為她心動不足為奇。
“好了，錦瑟，我帶你回錦華宮，以後的事情便交給我吧。”司雪衣淡淡笑了笑，“神仙穀，可還是跟以往一樣？師傅是不是又雲遊四海去了。”
“嗯，爹爹又不知道去哪裏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跑開京城找你。”錦瑟嬌嗔道，看著他，溫柔道：“雪衣，以前是我太任性，將你一個人留在京城，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司雪衣眸光漸柔，輕輕撫。摸她的臉，道：“嗯，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了。”
“嗯。”錦瑟羞澀回道，說完便垂下頭，任由司雪衣將自己抱起，一步一步離開空蕩的大殿。
司雪衣走出來，看了一眼夜幕，心中微微一怔。
柳青青……此時應該已經離開皇宮了吧。腦中那張模糊的麵孔，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黑衣人說的話，在腦中響個不停。
是他利用了柳青青嗎？
司雪衣自己問自己，心底，卻沒有任何的回聲……
青青被黑衣人帶出宮，一路向西，在一個人煙稀少的村莊停下。
“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幹淨而整齊的房間內，沒有奢華的裝飾，卻是極為清雅，看上去便覺得很舒服，青青心中頓時變明白了，這裏是黑衣人早就準備好的，看來今晚之事，他早有預謀。
隻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為什麼這麼想帶自己出宮？
她如今已經對皇宮沒有什麼眷念，隻是，娘沒有救出來，而自己身上的斷魂湯還沒有解，離開皇宮又能如何，難道要這麼等死下去嗎？
她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可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
黑衣人一直背對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青青看著他的背影，越發的覺得很熟悉。
正要問他，他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青青，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黑衣人轉過身，看著青青，聲音中夾了一絲令人聽不懂的傷感。
青青越發好奇，他的聲音跟剛才在宮中冷酷無情的聲音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好像以前就在哪聽過一樣。
黑衣人見青青沒有說話，眸底路出一絲失落。抬手，緩緩揭開遮住臉的黑布，當那張銀色的麵具露出來的時候，青青驚住了，“醜兒？怎麼是你。”
醜兒半邊臉依舊被遮住，他對青青澀然一笑，“難道你不想看見我？”
那晚，他得到了她。夢想了已久的事情終於實現，雖然不是她所願，但他不後悔，那樣的情況下，若不是自己為她解身上的毒，那麼就將是另外一個男人為她解毒，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所以，他絕不後悔。
青青驚訝得看著醜兒，走過去，問道：“醜兒，你怎麼會……”
醜兒怎麼從北苑將錦瑟帶出來的？又為何給錦瑟下蠱，更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要逼著司雪衣放自己出宮！
“青青，你聽我解釋。”醜兒見青青似乎有些不悅，急忙上前解釋，唯恐她生自己的氣，“柳晉暉已經派人進宮要刺殺你，而司雪衣，並沒有打算要救你，所以，我隻能先將帶出宮。”
“柳晉暉要殺我？為何？”柳晉暉一直沒有在來找自己，怎麼會突然要殺自己？
醜兒冷笑一聲，道：“那就要問問攝政王對柳晉暉說了什麼。”
“這跟司雪衣有什麼關係？”青青更加迷惑了，這些跟司雪衣又有什麼關係？
醜兒不願再她麵前在提起司雪衣，道：“青青，你相信我嗎？”
青青點頭，“自然信你。”
她最相信的人便是醜兒，天下所有人都會害自己，唯獨醜兒不會害自己。沒有任何的理由，她就是這樣的認為著。
醜兒臉微微一紅，目光挪開，低聲道：“嗯，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青青心中一暖，這便是醜兒，什麼都為自己著想。
“醜兒，我的情況你都知道，雖然我離開皇宮，暫時躲過柳晉暉的刺殺，可是我娘還在他的手上，而我進宮前，柳晉暉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下了斷魂湯的毒……醜兒，就算我離開了，可我還是逃不過一死。”
醜兒眸光一瞬冰冷，握緊拳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拿到解藥的。”
青青心底歎了一口氣，醜兒，你怎麼這麼的傻，柳晉暉是什麼人，怎麼會讓你輕易拿到解藥。
“青青……你……”他不知道該不該提起那晚的事，一方麵他希望青青永遠不要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可另一方麵他又希望青青知道是自己。
青青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醜兒話裏的意思。
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我最近在宮中的遭遇吧。”
醜兒點頭，道：“你……還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多希望青青說知道，更希望青青能開心的摟著自己，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但他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幻想罷了。
“嗬嗬，醜兒，那個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提起那一晚。”她怎麼可能知道，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好好的看過，心裏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又怎麼會希望看見那個男人的臉。
醜兒目光一黯，他便知道，青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便是那個人。恐怕就算知道了，也會馬上從自己的麵前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