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沒了知覺
第27章:沒了知覺
“她是柳晉輝放在我們身邊的一枚棋子,隻是他太過自大,以為自己的親生的女兒不會出賣他。”司雪衣說道:“柳青嫣為了擺脫柳晉輝,早已將柳府的秘密全盤托出。”
司徒軒挑眉,問道:“什麼秘密?”
司雪衣淡淡一笑,道:“也算不得什麼秘密,柳府的北苑軒兒應該知道吧。”
司徒軒點頭,他豈止是知道,更加是記憶深刻。
“柳晉輝早已與皇普怡勾結,當年先帝駕崩,柳晉輝就已經打算篡奪皇位,隻是沒想到我會返回宮中,我曾離開皇宮時,皇兄偷偷將虎牌藏了起來,沒有虎牌,就無法調動軍隊。而我,知道虎牌的下落。”司雪衣微微停頓,看著司徒軒,繼續說道:“柳晉輝一為得到皇後之位誕下太子,二為那枚虎牌的下落。”
司徒軒眉頭緊鎖,問道:“柳青嫣知道什麼?”
“她知道柳晉輝的致命一擊。”這也是他為什麼將柳青嫣放在身邊的原因,當日在宮中,柳青嫣對自己示好,他本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柳青嫣告訴自己,柳晉輝的北苑藏有隱殺的人,她和柳青沫曾被關在北苑的地下宮殿中,無意中在一個地窖中發現了一份名單,而那份名單便是隱殺中幾個重要之人的身份,但柳青嫣沒有將這份名單叫出來。
“她手中有隱殺成員的名單?”司徒軒怎麼也想不到那份名單就藏在北苑之中,他也曾被柳晉輝關進地牢,隻是他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司雪衣點頭,道:“李妃與香妃是柳晉輝的人,這個我們早已知道,但這隻是毫不起眼的幾個人。”
“明知他柳晉輝包藏禍心,可就是無法動他一根毫毛。”司徒軒的拳頭重重的擊在一旁的案幾上,案幾一震,桌子上的幾本書震掉了幾本。
司雪衣不經意的一瞥,便看到一本醫術。彎腰撿起其中一本書,指尖輕夾,從書中抽出一片葉子,翻開書隨意看了兩眼,抬頭看著司徒軒,目光有些詫異,卻又很快的低眸,將眼底的神色斂去。
司徒軒看他手上的書,黑瞳微怔,走下來,拿走他手裏的書,聲音似漫了一層薄霜:“皇叔如今年紀也不算小了,既已有了王妃,不知何時打算添丁呢?”
按說這樣的事情不適合去問,隻是司徒軒卻很好奇,皇叔年紀也不算小,也的確該考慮添丁了。
司雪衣眸子隻是微微怔了那麼一秒,隨後淡淡道,眼底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外露,“尚不知。”
“軒兒,青青在宮中,隻怕柳晉輝不會輕易放過,日後你還是少與她接近,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皇叔未免太小心了,當日柳晉輝懷疑軒兒是假裝的,用盡了辦法最後還不是相信了軒兒是真的傻了,如今,又怎麼會發現。”司徒軒不以為然,他每次去找青青都是夜深人靜時,誰也不知道,那個傻子皇帝武功會那麼好,潛入華清宮時毫無聲息,又有誰會發現呢?
司雪衣知道他不願意自己提及青青,心中劃過一絲淺淺的失落,如今她已經知道了軒兒的秘密,究竟殺還是……不殺!
那天,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青青的要求,殺柳晉輝……即便不答應也會這麼去做。可是……扶持她……他望著自己的手,真的願意嗎?
司徒軒看這司雪衣,皇叔從不曾在自己麵前這般的失神過,究竟是什麼事讓皇叔如此改變……
司雪衣離開後,司徒軒一個人坐著,良久,他悄然退出。
“小姐,聽說攝政王進宮了。”夏末歪著頭,小聲的說道。
青青正躺在閉目養神,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覺得困,怎麼也睡不夠似的。聽到夏末的話,她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翻了身,手枕著頭慢慢睡著了。
夏末見狀,趕緊走過來替青青蓋上薄被,“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睡不夠。”
司徒軒走進來時,正好聽見夏末的這句話,很快將在外麵順手撿的一粒石子擊出去。夏末隻覺後頸一痛,身子軟軟一倒,然後就沒了知覺。
青青仍在熟睡,司徒軒走過去,將她從貴妃椅上抱起,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側坐在床榻邊,看著那張熟睡的臉,他伸手,輕輕觸摸著她的臉。
手心感覺她的羽睫在微微顫抖,他拿開手定定的望著她,直到她睜開眼睛,“吵醒你了嗎?”
青青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著他,道:“是你將我抱到床,上的?”
司徒軒眸光一暗,有些事情無法挽回,有些人無法在觸及了……
“明天的宮宴,你若不想去,便不去了吧。”
青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麼不想去?”
司徒軒噎住,歎了口氣,罷了,她喜歡鬥嘴就由她去吧,終是自己虧欠了她。
的確,青青現在很反感司徒軒的碰觸,哪怕衣服碰一下,她都會覺得不可接受,看著他,她冷冷說道:“皇上深夜無事便來打攪臣妾的好夢嗎?”
司徒軒默默的起身,她眼底的厭惡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明晚,朕也會去,朕希望你不要將朕的身份透露出去。”明晚,他會出現,但不是皇上的身份,而是醜兒的身份隨柳青沫一同進宮。
柳青沫和陳慕白明晚都會進宮,他也正好借此機會打算一探陳慕白的虛實。
聞言,青青隻是譏誚一笑,“你若不放心,大可殺了我。”
原來隻怕自己會泄露他的身份,才天天盯著自己來的,若真是不放心,大可殺了她!不過明晚皇普怡來,她倒要看看這個皇普怡究竟想要做什麼。
柳晉輝明晚必定會出現,她抿唇一笑,隻怕明晚將會是個熱鬧的夜晚。
司徒軒看著青青唇邊那抹輕笑,便知道她討厭自己。
“你睡吧。”千言萬語化作簡單的三個字,他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他怎麼可能殺她,可是他不願說出口,現在說了隻怕她也不會相信。
轉身,悄然離去。
青青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麵無表情。心中,一片冷意。
翌日。
華清宮,香妃過來找青青聊天,兩人坐在華清宮中一個蓮花池邊上的涼亭中,香妃問道:“青姐姐,今晚你會去嗎?”
青青點頭,道:“自然去的,不知妹妹去不去的?”
香妃歎了口氣,道:“去與不去有什麼區別,去的是攝政王又不是皇上,我們這些妃子去了也隻是個擺設。”
“妹妹若不願意去,也是對的,那種場合都是一些虛偽的客套話,看著……就讓覺得可笑。”青青說完咯咯一笑,美眸轉向亭子外麵,道:“這些都是剛剛命人栽下的,也不知過些時日能不能活。”
香妃扭頭看去,池子裏一片碧綠,看著便讓人覺得舒坦。
“青姐姐,皇上這幾日也不曾在去李妃那邊了。”
青青笑了笑,她管司徒軒去哪裏!
“皇上孩子性格,自然是想一出是一出,李妃倒也落得清靜了,其實也是個好事。”
“也是。”香妃微微一笑,道:“聽聞西涼的皇帝這次來是打算議親的,隻是咱們西夏目前也沒幾個合適的,估計這事成不了吧。”
青青眉頭一跳,皇普怡來議親的?這事怎麼沒聽說過,朝香妃看去,問道:“這消息從哪得來的?”
香妃詫異的看著青青,反問道:“青姐姐不知道這件事嗎?”
青青搖頭,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這事宮裏的人都知道啊,攝政王早就在朝堂上提及此事,還有意讓大臣們明晚攜帶年紀合適的女兒進宮呢。”香妃說道:“所以今晚我才不想去,都是為了西涼皇帝而去的,我去湊那個熱鬧做什麼。”
司雪衣竟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自己!青青心中有些不舒服,看著香妃,“你可是不開心了?”
香妃抬頭,看了一眼亭子外,眼神茫然,“有什麼開不開心的,進了宮,日子就是這樣的,以前還有過幻想,如今,什麼也不想了。”
青青覺得挺意外的,天真可愛的莫凝香,如今也變得消極起來了,眼底的神色也讓人覺得深沉了些許,曾經的天真早已不複。
香妃見青青沒有說道,勉強一笑,道:“青姐姐,我想我爹和娘了。”
青青一愣,算算時間,香妃應該已經有很久沒有出宮了。
“你爹不曾進宮看你嗎?”
香妃搖了搖頭,道:“我與李妃一樣,痛恨毒發時的痛苦,我爹……嗬嗬,從來就不會過問這些。”
青青默然,其實她們都是一樣可憐的人。都是被父母當作棋子的人,李妃是,香妃是,她也是。
隻是每個人都不甘心,結果木槿玉死了,柳青嫣在司雪衣的身邊,而她們三人雖然在宮中,卻活的比誰都累。
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在好,又有什麼用呢!
“青姐姐,恨丞相嗎?”良久,香妃淡淡的問道。
青青沒有回答她,隻是起身走到亭柱前,手扶著亭柱,眸子遠眺,遠處是一片蜿蜒的紅牆。
“你想過什麼日子?”青青回頭朝香妃看去,問道。
香妃一愣,隨後臉色黯淡,“隻要不是這裏,哪裏都好。”
“也是。”青青淡淡一笑,道:“今晚還是去吧,不去,總是不太好。”
夜幕降臨,今晚星子璀璨,淡月皎潔,水榭的盡頭輕紗搖曳,飄搖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慢慢走近。
雪白的肌膚,一身雪衣素淨,邊綴碎綠葉,鵝黃色抹胸勾勒出玲瓏的身段,外披一件透明的薄紗,青絲似隨意倌起,留了一半垂在腦後。
美眸含春,胭脂粉淡,唇微微撅起,像欲摘的櫻桃。
“小姐,李妃早早的就去了,這個時候隻怕人都到齊了。”夏末幽幽的看著一點也不著急的青青,小姐是皇貴妃,今晚這樣的情況去的晚了,隻怕要留下話柄。
“去便去了,急什麼。”她本不想去,卻拗不過夏末,像個八哥一直在耳邊嚷著不能不去,不然又要被人議論。
其實她知道夏末是為自己好,當初在宮中她名聲盡毀,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今貴為貴妃,一言一行更是要小心翼翼。
可她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本就不在意這個位置,不過是為了置一口氣。
“夏末,別再說了,在說你就真成八哥了。”
夏末啊了一聲,悶悶的看著青青,道:“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的。”
“誰會在意我會不會去呢……夏末,其實我是想去的。”
其實她真的想去,想去看看司雪衣,隻是……她又不想看到柳晉輝,如今,宮中的那些流言斐語,她早已聽麻木了。
柳青沫會帶著司徒軒去,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就覺得搞笑,堂堂的一國之君,竟會做下人。
說出去,誰會信呢?
青青緩步向前走去,路過一片假山,光線微弱,夏末緊跟著她,青青回頭,見夏末小臉皺成一團,不由笑了!
“若是炫異看到,指不定要怎麼笑你了。”
“小姐,你又笑話我。”夏末別過臉,有些害羞。
也不知道炫異去做什麼了,夏末低著頭,心中湧上一股惆悵。
青青回頭看了她一眼,心中偷樂,夏末果然對炫異有意思!
以後有機會在撮合兩人吧。
夏末沒有注意到青青已經走遠,隻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青青回頭看了一眼,抿唇滴笑,思春的丫頭就是不一樣,隨她去了,他還真不愛到那邊去。
正好沒人嘮叨,她海落和清淨。
青青一個人往前走著,拐了個彎,與去宮宴的路相反,到處都掛著輕紗,她走在長廊上,如同畫卷中走下來的一般,步伐輕盈,腳步緩慢,一身雪衣,墨潑了一般的秀發在微風中絲絲縷縷的揚起,眼波微轉,恰如春風中寂靜綻放的花朵。
“你一個人不怕嗎?”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青青回頭,但見一身紫袍的皇普怡,負手靠著柱子,臉上是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你跟著我做什麼?”他不是應該在那邊嗎?今晚他是主角,怎麼站在跑到這邊來了。
皇普怡走過來,笑道:“誰說朕跟著你了,這條路你走得,難道朕就走不得?”
青青白了他一眼,如今知道他是西涼的皇帝,她也不敢也不能將他怎麼樣。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可皇普怡明顯不想放過青青,身子朝左邊一閃,攔住了青青的去路。
青青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冷著臉看著他了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又往右邊走。
“你怕朕做什麼,你我已是老相識,見麵如此冷漠,叫朕好生難過。”皇普怡嘻嘻笑著,又往右邊一挪,青青忍無可忍,伸手就是一拳,怒道:“皇上自重。”
“自重?”皇普怡滿不在乎臉上的痛,說道:“你可知今晚朕的來意?”
青青才不管他為什麼而來,現在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討厭的家夥。
“聖心難測,青青一介女子無法參透聖心。”說完,推開皇普怡準備離開。
“你想知道有關你的娘的事情嗎?”
青青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你若想說邊說,不願說,我便不問。”
皇普怡嘴角輕揚,唇邊是一抹邪魅惑人的姿態,餘光睨了她一眼,眼底是一抹盡在掌握中的自信,“但你想知道。”
“關於我娘,我隻知,是我爹害死了她。”那一抹冰霜緩緩漫過眉梢,在空氣中凝結一道看不見的寒刃,以極其緩慢卻又無法避開的速度和淩厲直逼皇普怡的瞳孔,他微怔,她又抿唇一笑,笑的有些冷,讓人有種想要逃開的感覺,“錯了,是柳晉輝,柳丞相害死了我娘,莫非皇上知道柳丞相是怎麼害死我娘的?可是我又不懂了,皇上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內幕的?莫非皇上也參與了其中,所以才會對這些細節格外的清楚?是這樣嗎,皇上?”
最後的那兩個字的音被青青拉的很長,帶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和某些難以言明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