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京城中一條偏僻的胡同裏,一頂精致名貴的小轎停在了一間醫館前。
那是一間簡陋的醫館,醫館的大門因為長年未裝修而黯淡了顏色,很快的,轎子中伸出了一雙手,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少女從轎子中走了下來。
“小姐,這京城裏的醫館大夫那麼多,我們為什麼來這個地方?”唐雲卿還沒有走進醫館,她身旁的一個丫鬟就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這家醫館這麼簡陋破敗,如果能有什麼神醫就怪了。
唐雲卿沒有理她,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直接走進了醫館當中。
這座醫館坐地偏僻,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來,唐雲卿走進門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正靠著桌上打瞌睡。
唐雲卿的目光落到那個年輕人的身上,倏然一亮,果然是他!
似乎是聽到了唐雲卿的腳步聲,那個年輕人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醉眼朦朧的抬起眼來,“看病還是抓藥?”
白衣墨發,清俊逼人,是個極為賞心悅目的貴公子,可惜的是他一派慵懶之色,深深地折去了幾分美好。
如果不是有著上輩子的記憶,恐怕她也隻會以為麵前的這個白衣年輕人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貴公子。
麵前的這個人就是上輩子聞名京城的神醫——洛子臨。
據說此人心高氣傲,脾氣也是古怪,才華也橫溢,是上一任的探花郎,但是卻不願意做官,反而是一心求醫,跑到這京城的一條偏遠小巷裏開了個醫館。
隻不過現在的他因為年紀太過年輕,如今還不被人放在眼中!
“這位神醫,我來是”
唐雲卿正欲開口說出自己父親的病,對方卻猛然從桌子旁站了起來,眯起眼上下打量著唐雲卿,皺了皺眉,忽然道,“你有病!”
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麵前神醫從不亂開醫學上的玩笑,唐雲卿都要以為對方是在罵自己了。
但是那神醫的臉色卻是嚴肅得不能再嚴肅,“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姑母親你身上被人下了一種絕子嗣的藥!”
話音一落,唐雲卿和她身邊的那個丫鬟都是臉色一變,但唐雲卿畢竟活了兩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目光冷冷地掃過身邊的丫鬟,低聲道。
“翠玉,你先出去。”
名叫翠玉的丫鬟看了看唐雲卿,又看了看那個年輕的神醫,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呆下去,便悄悄地退出了醫館。
唐雲卿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那個如同貴公子般的年輕大夫輕輕一輯。
“敢問大夫,能否再說的詳細一些?”
“可以。”對方懶洋洋的點了點頭,“你被人下了一種絕子嗣的讀,這種毒很是隱蔽,一般的大夫是看不出來的,你應該慶幸你遇到的是我,否則長此以往下去,你不僅難以受孕,連身子都會垮掉。”
唐雲卿神色一暗,她並不懷疑神醫說的話,這位神醫盡管脾氣古怪,但是醫術卻極為高深,上輩子的自己的確是身體孱弱,吃了無數的藥,才生下了一個病弱的兒子。
原來以為是因為自己身體過於孱弱,所以才會如此,可現在看來,明顯是有人給自己下了藥,才會使得自己多年不孕,辛苦誕下的麟兒也身體不好。
唐雲卿低下頭,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
能夠給自己下藥的必然是自己最為親近的人,想不到自己的身邊竟然還隱藏了一條毒蛇,隻可惜的是她被殘害了這麼多年,卻到如今也不知道那個害她的人究竟是誰!
如此想來,恐怕自己父親中毒的事也是別有隱情!
心緒一定,唐雲卿對著年輕的大夫再度行了個大禮,“多謝神醫今日出言相告,才能免去小女子日後之苦,但今天小女子來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自己小女子的父親,我父親昨日被人下毒,尋訪了好多大夫也未見好轉,希望神醫能夠過府為父親診治。”
“哦,原來是為自己的父親求醫的啊,真是個有孝心的小姑母親。”
明明年齡比唐雲卿大不了幾歲,可是他卻偏偏做出一副老成的樣子,彎起的眼睛竟然有了幾分狐狸的神態,“那麼,在下能不能問一問,這位有孝心的小姑母親,你願意出多少診金來讓我為你父親治病呢?”
唐雲卿一愣,上輩子的時候她聽過很多關於這位神醫的傳說,對於這位傳說中懸壺濟世的神醫很有好感,原本以為擁有這般名聲的大夫必然是心懷眾生,可沒有想到一開口談論起來的居然是診金。
“這自然是任憑神醫開口了。”隻要能將父親救醒,無論多少銀子唐雲卿都不在乎。
年輕的大夫輕輕一笑,從桌子上淩亂的書籍中抽出一張白紙,用毛筆在白紙上麵寫了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