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兒”
郝連鳳禰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坐在床邊握著自己的手的郝連玄,以及床尾眼眶發紅的木然。
郝連玄似乎憔悴了許多,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玄。”
郝連玄握緊了那隻小手,似乎是要將它捏碎一般,看到郝連鳳禰的吃痛,才鬆開了手:“禰兒,哪裏不舒服麼?”
郝連鳳禰搖了搖頭,伸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待門關上後道:“玄,我無法運氣了。”
“禰兒,我不準你做傷害自己的事!聽到了嗎?”郝連玄一臉的決絕。
郝連鳳禰笑得蒼白而優雅:“這小子可愛折磨我了。”
“不準就是不準。”
“嗯,知道了”
郝連玄安慰她睡下後,才起身要回禦書房,他已然待了三日,生怕他的禰兒醒來後找不到自己。
郝連玄走後,郝連鳳禰便睜開了眼,伸手往枕頭下探索,抓到了一張符紙,眼神望著芙蓉帳頂,目光空洞。
這三日,郝連鳳禰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站在熊熊大火前,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忽然出現在眼前,很奇怪地對著自己說,巫女大人,請隨我離去。
她覺得好生奇怪,卻又不陌生,正欲起身走來,而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居然是她的玄,他叫她不要走。
她看向熊熊的火,郝連玄在火中抱著她,被火一起吞沒。
不!!!郝連鳳禰大叫,卻沒人理會。
老者說,巫女大人,再執迷於這裏,郝連玄會像方才那般,想好了,就去找我吧。說著,他扔了一張符紙,給她,說,吞下去,他不會害她。
郝連鳳禰看了看手中的符紙,那便是說,夢不是夢了,而是真實的。
她悲切地一笑。
想不到,她鳳禰居然是鳳昰國貴族一脈巫女的巫靈。
“巫靈不可與外族通婚,更不可生下外族人的子女後代。”
隻針對巫靈。
多麼可笑。郝連鳳禰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居然就是那個巫靈,她做了什麼啊,親自斬斷了巫師一脈,又和郝連玄有了一個小骨肉。這些,都是天意麼
她揚起了手中的符紙,張嘴塞進去,正巧郝連玄不放心轉回來看,一推門便看到這副光景,目光一凜便上去欲將符紙給奪過來,郝連鳳禰卻動作稍快,最先將符紙吞了下去。
郝連玄周身凝了陣陣寒意:“禰兒,你在做什麼!”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誰對你說了什麼,剛剛你吃了什麼!”
郝連玄怒火攻心,眼睛也血絲陣陣,郝連鳳禰居然又在他不在的情況下擅自做主。
“玄”郝連鳳禰不住地抽泣,“玄,怎麼辦,我是巫靈,我居然是巫靈”
郝連玄不由得一滯,巫靈
巫靈是不可與外族通婚的,這是一個詛咒,生生世世的詛咒
“我們的孩子”
鳳舞殿內一片沉寂,隻有郝連鳳禰的抽泣聲縈繞著整個鳳舞殿,顯得特別地難過。
“玄,這都是我自作自受對不對,都是我”
“禰兒”郝連玄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喘不過氣來,他聽過一個古老的預言,巫靈一旦愛上並懷上外族男子,灰飛煙滅,挫骨揚灰
他郝連玄這是怎麼了,得了天下,居然連一個自己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留不住
兩人各懷心事,似乎都在一瞬間蒼老與永恒,郝連玄起身,心口痛得萬分:“禰兒,一定有辦法的。”
郝連玄身形一閃,傾那消失。
郝連鳳禰回想了老者的話,也想起了火中的一幕,似是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