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將我送回九州,這麼晚了,也是在不方便將方豔卓留下,目送她離開後,我回身看著九州內,與辦公室窗口投下的一雙視線撞上。
安老大臉孔冷漠,胖胖的身軀坐在經理小九的位置上,孫小九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用剪刀挫著指甲,還有三個人也在,表哥郭放和另外兩個陌生麵孔,恍惚間感覺都見過。
進門後,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公私之間,這禮節合適。
小九見我進門,呲牙笑著,小碎牙整齊潔白。
“小山,還以為你睡了呢,爸爸有事找你。”
這屁放的,找我自然是求我,但語氣卻不肯低人一等,這是求人的趨勢嗎?
“安總,找我什麼事?”轉頭,我問。
桌上有一團東西,用好幾層泡沫墊圍著,安老大用手敲打一下,很輕很柔。
“這是一件很貴重的東西,小九說,你對鑒別有點心得,來幫我看一下是什麼朝代的。”
我知道小九肯定什麼都說了,想了想,也不該矯情,於是,走到桌邊伸手摸摸,透過泡沫墊,第一感覺就是安老大在考驗我。
沒錯,泡沫墊裏麵是個壇子,沒什麼質量,唯一值錢一點耐人尋味的,也就是年頭有些多而已,不過,壇子裏麵卻裝著值錢物件,那是一幅畫。
卷軸畫冊,在這個年代已經看不到了,比普通老百姓見到槍還要珍貴,唯一能過眼癮的也就是在電視裏。
好幾雙眼睛盯著,總不能把自己的能力公之於眾,就算這裏沒有科學家等著解剖我,估計,也會被他們覬覦。
被覬覦被惦記,就沒自由了。
假裝要拆開泡沫墊,我找找接口,想把透明膠解開。
果然,安老大擺擺手,“不用了。”
這正是我的意思,如果不用拆開就能斷定是好東西,恐怕,這一秒我已經被安老大給捉了,說不定下輩子就會塞在地窖裏再見不到天日,之所以裝作普通,還是那倆字——自由。
小九看安老大臉色冷淡下來,捉著剪刀的手僵住,“爸爸……李小山,你不是跟我說……”
我側身看了她一眼,盡可能的把眼神更冷,一瞬間,小九躊躇了。
安老大歎口氣,“九子,這東西對我們很重要,看來,國內沒什麼專家能辨別了,從東歐回來的詹姆斯應該還有希望,不過他呀……你後天收拾一下,到機場接他。”
我還沒聽懂,身後,表哥郭放身邊那個馬臉大哥沉吟道:“安總,詹姆斯此人我摸過底,聽聞他父親和祖父那一代,就對華夏文化有很深的造詣,甚至,他手上還有敦煌莫高窟的拓印佛畫,這東西我不懷疑他會摸不出底細,隻是,詹姆斯此人有些讓人不敢恭維的嗜好,要他出手,這……”
安老大呼出一口氣,似乎也是很壓抑,“我知道,他視色如命,每一個接觸過的女孩幾乎都逃不過他的手,唉……”
什麼破玩意啊,非要請個老外來,也許他們家做賊很多年,對被偷的華夏文化摸的更加精深,可是,那嗜好挺惡心啊,小九去招待明顯就是羊入虎口。
也不知道安老大這個爹怎麼當的,做生意掙錢,不就是為了女兒和家庭好嗎,把親生女兒送給一個色~鬼取悅對方,我也是服了。
“安總,其實我知道這古董的底細,隻是,想拆開確認一下而已,咱們沒必要讓九姐去和一個有問題的外國專家接觸吧。”我征求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