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來了，那年在內蒙草原，他都五十歲了吧，小方啊，這事我得和你倆說說，挺有意思的，當年我的老首長退了後在內蒙放牧，也是軍隊的後勤牧場，那時候狼多，他被圍住了，當時他手底下有兩匹牤牛，公牛，可壯實了，兩頭牛一個是本國的另一頭荷蘭進口的，水火不容，為了爭牧場的母牛總是死活的掐，但狼嚎聲從十幾裏外傳來，兩頭牤子竟然都掙脫了牛繩，跑到他所困的地方後，屁股挨著屁股，護住狼群裏的老首長和一群嚇癱的母牛，四個多小時，用犄角硬是挑了四百多頭野狼，等到了救援隊伍。”
老劉嗬嗬一笑，我和方豔卓能感覺的到，他最喜歡追憶往事，那些艱苦的歲月，在他心裏應該是最美最幸福的所得。
他補充道：“娃啊，老宋沒玄乎，這以後，那兩頭公牛，老首長就親自養，後來成了最棒的種牛。”
我真擔心方豔卓來一句“種牛是什麼啊？”撓撓鼻子，趕忙扯回話題，“劉伯伯，老首長也和牛說話？”
“說，怎麼不說，沒母牛，那倆公牛挺老實，他總牽著那倆牤子去吃草，在水邊和它倆說話，你剛才一說我倒是覺得你懂養馬，去吧去吧。”
“哦。”我懂個屁。
兵姐把馬韁遞給我，牽著那匹馬，我朝著草美的地方走去，也就是幾十米，牽著它溜了一圈。
手摸之下，那匹馬好像真的會說話，和布萊梅傳給我的感覺差不多，不過，它有另外一種信息更迫切。
拍著馬腿，我喃喃自語，說什麼很重要，語言可以是英語可以是德語或者漢語，即使它聽不懂，但我要表達的，動物真的能感覺到。
“你啊，別著急，想要成為種馬，擁有你的馬娘子，就要努力，不跑出成績是不行的，我答應你，放心吧。”
說完之後，我牽著走回來，僅僅耽擱了三四分鍾，我和這匹棗紅馬始終沒離開過老劉和方豔卓以及倆兵姐的視線。
走回來後，我將繩子遞給兵姐，對老劉頭一笑：“劉伯伯，病症找到了，它說鼻子裏有東西，兩天了。”
老劉頭一愣，下意識蹲下，褲線筆直的軍裝褲子繃直，身邊的兩個兵姐也一起看，但是，根本看不到馬鼻子深處。
“看不到啊，娃啊，你怎麼知道的？”老劉側身看我，見我沒回，立刻叫人去找獸醫來。
這馬場，就不缺當兵的，獸醫也是個退伍老軍人，有點胖，安撫馬匹後用鑷子從馬鼻子裏拽出來一隻紅辣椒，因為鼻涕的關係，辣椒已經有些軟化腐爛，隨著熱 辣的氣息散開，我們都能感覺到難受，何況是這匹馬。
獸醫大叔也怒了，這麼對待牲口，實在是缺德，他弄了一塊冰，砸碎後裹在布包裏麵，敷在馬鼻子附近，那匹馬在逐漸的恢複著，精神頭開始一點點煥發。
老劉伯伯就像被揍了親生兒子一樣，跳著腳發脾氣，來回的踱步，可是，靜下來後，他似乎意識到是誰做的了。
“老劉，不會是自己人鬧著玩吧？”老宋問。
老劉伯伯搖頭：“這事你別管，我知道是蔣露那熊丫頭弄的，要我這馬場入股好幾年了，現在膽子大到下三濫也敢用。”
我知道，那個叫蔣露的要倒黴了。
不過，老劉頭不愧是當兵多年的老家夥，沒有被憤怒埋沒理智，他過了一會兒，再看我的眼神裏，都冒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