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巒與祁沉笙,聽著蒂姆嬤嬤將當年的事,那些看似無用而瑣碎的結局,慢慢說出。
這些年來,教堂中的所有人,都被嚴禁提起往事,他們不願讓希儂神父成為旁人口中,無關痛癢的獵奇談資,隻希望他能夠在天國中,真正的安寧。
“事情就是這樣了。”
蒂姆嬤嬤伸手抹了下眼睛,並沒有讓淚水溢出,她盡可能地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望向對麵的兩人:“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了。”
“謝謝您,蒂姆嬤嬤。”汪巒開口,無論她至今是如何看待伊恩的,站在她的立場上,願意將當年的事說出來,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蒂姆嬤嬤點點頭,目光重新看向汪巒腿上的金絲雀,許久後她才又開口:“不管怎樣,我始終不願相信,教堂中會有人手染鮮血。”
“但如果真的有,也希望你們能將他找出來。”
說完,她慢慢地站起身來,向著兩人致意後,轉身沿著昏暗的長廊,離開了。
蒂姆嬤嬤走後,汪巒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完全放軟了身子,靠進了祁沉笙的懷中。
祁沉笙將汪巒手中的紅茶杯拿走,然後一手環摟住他的腰腹,一手覆上他的雙眼:“九哥累了嗎?”
汪巒將頭枕在祁沉笙肩上,點了點,他感覺到的,其實並不是身體上勞累,更多的像是由內心所發出的疲倦。
“伊恩,沒有做錯什麼。”
“嗯。”
“希儂神父,也是個好人。”
“嗯。”
“路德,已經死了。”
“嗯。”
汪巒每說一句,祁沉笙都會低低地回應,而後在清瘦的側臉上落下淺吻。
“可是殺死金絲雀的人,還沒有找到……”
不止於此,如今擺在他們麵前,最為明顯的問題是,如果伊恩真的是死在教堂中,那麼他的屍體,究竟會在哪裏呢?
“九哥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伊恩會化作金絲雀?”祁沉笙忽而開口,在汪巒的耳畔問道。
“是因為……他的金發,還有歌喉?”汪巒試探著說道。
祁沉笙對此不置可否,反而繼續問道:“那九哥又覺得,為什麼金絲雀會有製造幻象與誘惑的能力?”
汪巒微微一怔,執妖的形態與能力,大多都會與他們生前的事或者死因有關,從蒂姆嬤嬤的敘述來看,伊恩的生平中並沒有什麼與幻象相聯係的,那使它能獲得這種能力的,便隻有死亡了。
到底怎樣的死亡方式,會出現幻象呢?
沉悶的鍾聲從高高的鍾樓上傳來,打斷了汪巒的思緒,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發覺已經是正午時分。
“好了,先不想這些了,”祁沉笙又在汪巒的額上吻了吻,將他抱了起來,沿著長廊往樓梯的方向走去,“我去找些吃的,九哥也該喝藥了。”
汪巒用手托著小小的金絲雀,看著它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中,伊恩與希儂神父的經曆縈繞在心頭越發繁亂,最終讓他在祁沉笙的肩邊閉上了眼睛,沒有拒絕對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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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另一側,狹窄的窗戶後,黑色的神父長袍很好的融入周遭昏暗的環境。
那是斯戈爾教堂中最年輕的神父,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混雜了洋人與國人血脈的他,既有著黑色的眼眸,又有著比尋常人更白的膚色。
他偷偷地站在那裏,望著祁沉笙與汪巒逐漸消失的身影,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卻握緊了手中的十字架。
“真的不去試試嗎?”另一個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他卻並沒有感到驚恐與意外。
汪明生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了年輕神父的身邊,像是個開導晚輩的長者般說道:“祁二少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的,再多的遲疑隻會留下遺憾。”
年輕的神父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十字架,陷入了內心深深的掙紮。
汪明生笑了笑,伸手按上了年輕神父的肩膀,像是魔鬼拋出了誘惑:“汪九是我親手養大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與他有許多相似之處。”
“不……也許你會更像七年前的他。”
“祁沉笙,最初見到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老汪不搞點事情,就不是老汪了
二狗子:很好,趁早把你徹底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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