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福取了披風一路小跑,剛出菡萏軒不久,就看到一個纖細人影,“娘娘!”納福欣喜的喊了聲。
薑娪淡然一笑,讓納福為她披上披風,“看你跑的滿臉通紅,不是跟你說沒事的嗎?”
納福憨笑,“奴才怕娘娘凍著了。”
薑娪心裏一動,眼眶有些熱熱的,納福和喜兒是真的關心她,這些日子如果沒有她們的陪伴,她真不知能不能熬過來。
“回去吧。”她說。
“喲,這不是元嬪嗎?”一道嬌聲自身後傳來。
薑娪停下,轉身望去。
來人一身黛色宮裝,鵝蛋臉,柳葉眉,菱唇細細描過。飛天髻上一支精致的鏤空金步搖垂下,平添幾分妖嬈。
身後跟了十幾個宮女太監,可見陣仗派頭十足。
“娘娘,這是趙嬪。”納福在她耳邊輕聲提醒。
“有事嗎?”薑娪淡然地問。
趙傾城提唇一笑,對上薑娪清冷的眸子,她挑釁地說:“封嬪了又如何?聽說,你還沒侍寢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沒侍寢,就不是他的女人。即便是越級封了嬪位,本宮也不將你放在眼裏。”
薑娪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就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懶得理她。
“你站住!”
看看她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嘴臉,趙傾城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本來除了皇後和淑妃,她趙傾城就是宮裏最受寵的妃子了。
可誰曾想,憑空冒出來一個元嬪,同是嬪位,可薑娪有封號,她沒有,她趙傾城就要低她薑娪一等!
本來就不甘心,現在還被如此輕視——
薑娪擰眉,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趙傾城冷笑,蓮步輕移,繞著薑娪打量了一圈,然後慢慢看向了一旁的納福。
納福一驚,忙垂下頭。
“來人啊,將這奴才掌摑二十!”
薑娪一驚,看著突然冒上來的太監,她連忙將納福護在身後,“誰敢!”
太監們猛地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踟躇。
“趙嬪,你憑什麼無緣無故打人?”薑娪冷聲質問。
趙傾城譏諷地說:“本宮打人從來隻看心情,不問緣由。”她朝身後的太監厲聲喝道:“給我打!有什麼事自有本宮擔著,你們怕什麼?”
太監們猶豫著還是不敢動手。
趙傾城氣極,一把推開薑娪,拽過納福,一巴掌就甩了過去,“你們不敢,本宮自己打!”
薑娪被趙傾城突然推的一個踉蹌,晃了幾步才穩住,與此同時,納福已經被甩了好幾個耳光,臉頰迅速紅了起來,嘴角甚至溢出了血絲。
薑娪眼裏冷光閃過,疾步上前,一把握住趙傾城還想揮下的手,趙傾城愣住,同時,薑娪另一隻手已經精準的朝著趙傾城的臉揮了過去。
“啪!”
力氣之大,竟讓趙傾城趔趄了一下。
“你,你敢打我?”趙傾城難以相信。
“打得就是你!”她低喝,舉起手又要揮下。
“放肆!”
高高揚起的手被人握住,捏的她生疼。
薑娪回首,看到滿臉怒容的宇文珩,他身後還有一大堆人,皇後,淑妃,各種宮妃……
她收回視線,冷淡的看向宇文珩。
身後,趙傾城早已淚眼朦朧的哭開了。
“嗚嗚嗚……皇上您總算來了,您再不來,恐怕臣妾就要被打死了,嗚嗚……”
姚懷贏皺眉,“怎麼臉這樣紅腫?蓮心,快去傳太醫過來。可千萬別破了相。”
蓮心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
這一說,趙傾城哭的更梨花帶雨了。
宇文珩拍了拍趙傾城的肩以示安慰,然後將她往姚懷贏那處塞去。
“你竟敢打人?”他寒聲質問。
薑娪抬起頭,眼裏一片平靜,“是她先打我的宮女。”她將一旁瑟縮著的納福拉過來,抬起她的下巴讓他看,“看到了嗎?都出血了。”
她指著趙傾城,譏笑:“我可隻還了她一巴掌。”
“荒唐!”姚懷贏赫然喝道:“她是奴才,趙嬪是主子,奴才做錯了事,主子教訓她是天經地義!”
薑娪冷冷的掃過去,“敢問皇後,納福做錯了什麼事,輪得到趙嬪教訓?”
姚懷贏一滯。
趙傾城哭哭啼啼地說:“皇上,皇後娘娘,這奴才仗著有元嬪撐腰,脾氣大得很。臣妾不過是見元嬪獨身一人,便上前打聲招呼。沒想到這奴才竟以為臣妾要對元嬪不利,一下就將臣妾推開了,臣妾氣不過,這才教訓了她幾下。沒想到元嬪她就……嗚嗚……”
這女人,還真會倒打一耙。
薑娪在心裏冷笑。